“居然他。”江采霜语声讶异。
裴仙师位高权重, 又深得官家宠信，恐怕不好付。
不过不管怎么说，起码他们知道了手的身份, 以后也就有了大致方向。
江采霜妥当地收好师父留下的东西，又回到正殿拜了拜。
她拍掉身上的灰尘，转身离开，“走吧。”
知道师父没事, 只去云游四方了, 江采霜紧绷许久的心弦总算可以放松。
两人顺着来时路, 慢悠悠地走下山。
路上，江采霜语气骄傲地感慨道：“我师父最擅长卜算天命, 他连我今天会跟你一起过来都预料到了，甚至还知道我会在这个时候结出金丹, 还知道我们在找什么人。怎么样，厉害吧？我师父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清风真人修行高深, 在下佩服。”
“我师父可最厉害的道士。”江采霜遗憾地扁了扁嘴，“可惜师父说我没有慧根，不适合学卜算，不然我也能像他那样料事神了。”
说到这里, 江采霜狐疑的视线盯向燕安谨。
有时候, 她也会怀疑燕安谨否精通梅花易数, 不然怎么那么巧, 刚好就能在她有危险的时候, 提准备了东西来救她。
起被封在昆山玉珠中的半颗金丹, 江采霜的心一时间有种说不上来的复杂。
半颗金丹……那可相当他的一半修为，居然就这么给她了。
怪不得中秋那夜, 他会那般虚弱，连人身都维持不了。
若不有他这半颗金丹相助，江采霜无论何都不可能这么早结丹。
“道长这么看着我作甚？”燕安谨长眸噙笑，明知故问。
江采霜问出自己的问题，“你不也学过梅花六爻？”
“连道长都没有慧根，在下又何学得来？”
江采霜最不禁夸，一听他这么说，当即秀眉便舒展开来。
她强自镇定地咳了声，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弯起，“嗯，你说得。”
可不谁都能有知天命的慧根，不谁都能像师父那样神机妙算，窥破天机。
燕安谨兴许只比寻常人聪明睿智，算无遗策，但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燕安谨敛眸，心知清风真人不教她窥探天机的真原因，却并不点破。
快要走到山下的时候，江采霜又起一件事，“刚才我师父为什么说，人族亏欠有苏狐族？从发生过什么事吗？”
可据她所知，人族与妖族素来井水不犯河水，大部分凡人甚至连妖魔的存在都不知道，两族之间怎么会生出矛盾呢？
“道长可曾听说过，有苏狐妃的事迹？”
江采霜此事倒有所耳闻，“听过。这件事在民间流传甚广，连垂髫小儿都知道。”
“市井间流传的故事什么样的？”
这……
都些不好的传言。
江采霜咬了咬下唇，犹豫片刻才道：“传言一朝王后有苏狐妖所化，仗着倾城容貌迷惑君主，残害忠良，致使王朝动荡，最终走向覆灭……”
这还江采霜往好的方向说了，难听的传言比比皆。
在她小的时候，市井间流传最广的“坏人”就有苏狐妃，还有大人扎稻草人，在身上写她的字，让小孩拿着柳条鞭子抽打，谩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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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以看出世人有苏狐妃的厌恶和憎恨。
难道人族和狐族之间的矛盾，便因此起吗？
燕安谨垂眸，“狐妃曾有苏一族的族长，为莘尾。她长相妩媚，颇得当时的王上喜爱。可她际上并未入后宫。”
江采霜微诧。
没入后宫？那为何后世将她传成了狐妃？
“莘尾族长骁勇善战，胆略过人，当时率领一批狐族弟子，在人族建起了一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玄敬军。在这支军队数年的坚守下，阻御了蛮横外族的频频入侵，护佑百姓安居乐业。只因为她身为女将，又容貌艳丽，时常出入王宫商议战事，所以才被人传成了狐妃。”
“竟这样……”江采霜心中的惊异难以言表。
世人唾骂的“妖妃”“狐妃”，原来一位骁勇果敢的战场统帅。
江采霜不由得追问：“后来呢？”
“外敌已退，天下平。百姓们不再需要玄敬军，朝堂上也出许非议。”
需要这支女将统领的军队时，王朝从上到下皆毕恭毕敬，礼仪相待。
可战事一平，朝野上下的态度便来了个翻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