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采霜伸出胳膊, 无意识地圈住燕安谨的脖颈,靠在他胸前吸吸鼻子,小声啜泣着, “我做一个好好的梦,在梦里被杀死三次,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回忆起梦所经历的痛楚和绝望,江采霜依然觉心有余悸。
燕安谨安抚地轻拍她的背, 嗓音低缓地道:“道怕, 已经没事。”
“我在最后一个梦里与魄妖斗法, 好像杀它……但我又怕只是假的,我怕我自己还会被拖入下一个梦。”
江采霜侧脸贴在他胸膛, 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浸湿他的衣襟。
她最害怕的就是刚刚经历的那个梦, 虽然看似没有人想害她,但处处透着说不来的诡异和窒息感,让她始终像是处在漆□□仄的小房间里, 压抑难以呼吸。
江采霜哭鼻尖泛红,诉说自己在梦的恐怖经历。
燕安谨单手捧着她的脸,指尖轻柔抚过她眼角的湿润,温声软语地安慰轻哄。
“怕, 魄妖已被你除去, 也不能为祸人间。”
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 江采霜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道有没有觉, 跟梦里不一样?”
“不一样?”江采霜杏眸噙着水光, 懵懂地重复一遍他的话。
跟梦里有什么地不一样?
这一细想, 江采霜顿时发现不同。
在梦里的时候,她要么觉思绪迟钝, 会刻意忽略许不合理的异常之处。要么就会很容易陷入自我怀疑的境地,分不清到底是在梦还是现实。
可回到现实,仿佛之前蒙在眼前的水膜褪去,思绪一下子变清清楚楚。
就像只是跟平常那样简简单单地睡一觉,醒来后,根本不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处梦。
江采霜这下终于确信,自己已经从梦里脱离出来。
她的脑袋埋在燕安谨怀里,胡乱蹭蹭,把他的衣襟蹭凌乱,染一片深色的水渍。
燕安谨看出她心神放松下来,桃花眸泛起笑意,语声噙着淡淡的无奈,“在下的衣裳哪里招惹道?”
江采霜抬起头,蜷翘的羽睫还挂着泪珠,眼尾哭湿红,“你在梦里杀我两次,我还不能蹭脏你的衣服?”
纵然道梦里不是正的他,而是魄妖所幻化出来的,梦燕安谨做的事,也不该扣到现实的他头。
但江采霜在他面前,莫名就是想不讲道理地耍赖。
燕安谨愣一下,随即不禁摇头失笑。
江采霜本以为他会跟自己斗嘴,没想到下一瞬,一团蓬松干净的白色狐尾被送到她面前。
燕安谨轻叹声,“道若是想擦脸,还是用这个吧。”
“为什么?”
江采霜顺势抱住狐尾,将脸颊埋进去。
比起绣暗金云纹的衣襟,还是狐狸尾巴软乎。@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燕安谨挑眉浅笑,懒懒散散地道:“这可是白露人的眼泪,在下要收集起来,拿去炼丹呢。”
江采霜原本还以为,他怕衣裳刮到她的脸颊,所以才主奉自己的尾巴。
没想到他只是想收集她的泪水,拿去炼丹。
可恶!
江采霜即抱住狐狸尾巴,张口咬去。因着尾巴粗壮,她的嘴巴居然还塞不下。
燕安谨面的轻松有一瞬间的凝滞。
江采霜气鼓鼓地咬着尾巴,瞪向他,说话声都含混不清,“那你燕窝的后水一起猴急去吧。”
燕安谨思考半天,才明白她说的是:“那你连我的口水一起收集去吧。”
江采霜松开嘴巴,还忍不住咬两下。
“哼,让你收集个够!”
燕安谨头疼地望着自己尾巴亮晶晶的口水。本来狐狸毛不染纤尘,洁白蓬松如碎雪,这下偏偏沾一团口水,毛都粘在一起。
燕安谨叹声,干脆将尾巴藏到后,眼不见心不烦。
“我睡久?有没有到我师父说的半月之期?”江采霜终于想起正事,连忙问道。
“明日是最后的期限。”
这个回答,江采霜舒口气,悬许久的心终于放下来。
幸好没耽误正事。
“对,你刚才喊我……‘人’?”江采霜后后觉地回忆起,才燕安谨可是喊她“白露人”。
为什么?
难道说……
想到这里,江采霜连忙盘腿坐起,凝神内视。
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