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淇讪讪道:“下官随手所作,并无,让殿下见笑了。”
燕安谨揉了揉眉心,嗓音微哑,“还要劳烦凌大人,以草书落款。你醉香坊是如何写的,这里便如何写。”
凌子淇如遭当头一棒,扑通一声双膝跪地,“下官罪!下官违背朝廷禁令,甘愿受任何惩处。”
燕安谨将银风取来的舞剑图掷于堂下,轻飘飘开口:“香秦房中的舞剑图,是你所作吧。”
画卷徐徐展开,露出女子于树下翩然舞剑场景。虽未墨面容,可矫若游龙的身姿,和不输男儿的飒爽却已跃然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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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下角落款是龙飞凤舞的草书,若是细细辨认,能依稀辨出是“隰岸”。
凌子淇,字隰岸。
就算凌子淇不肯以草书落款,刚才所作的画,与舞剑图的画工做对比,也能作为铁板钉钉的证据。
凌子淇目光紧盯画纸,身侧的双拳握紧,惭愧地低下了头,“……下官惭愧,那幅画确是下官所作。”
虽就职于开封府,却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官,朝中也不常与人交际。再加上律明令禁止官员狎妓,料想不会有人认得的表字,便将自己的画挂了醉香坊。
谁能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燕安谨桃花眸半阖,轻声道:“凌大人,树妖一案由你主审,个中细节你最为清楚。既然你与嫌犯关系匪浅,你来说,她是如何道树妖案细节的?”
这种大案的卷宗保护得好,外人难窥见,香秦和香佩是从何得的?
燕世子看似平静冷淡的目光,落凌子淇身上,却仿若万钧压下。
凌子淇背后冷汗滴落,艰涩开口:“那日……下官离开王府时心情烦闷,便去了醉香坊。下官与香秦是有私情,绝非狎客与……的关系。我是音,是至交,从未有过逾越礼制之举。只是那日夜里,下官胸中郁愤,便多饮了些酒,酒令智昏,将案件隐秘透露了出去。”
折扇也是那夜,落了香秦屋中。
凌子淇素来敬仰定北王世子和悬镜司的大名,不然也不会案子遇到瓶颈时,主动拦下马车向求助。
本以为世子肯应下这桩案子,便代表与旁人不一样,不会因为的只是几个普通狎客,便不将此事放心上。可谁曾想,还没查几日,世子便说什么“妖邪作祟”,“并非人为”。
到这样说,无异于一盆冷水兜头泼下,浇灭了凌子淇心中最后一点正义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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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任职以来,不管对方是何权贵,向来一视同仁,刚正不阿。可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排挤,针对。幸得老师看重的品行,才将调来了开封府。
可是,两前老师告老还乡,只会一根筋查案,不懂官场变通的开封府又成了那个异类。为了有机会能实现自己的抱负,凌子淇不得不违背本心,开始官场斡旋。
可心里始终堵一团郁结之气。直到被燕安谨的话打击到,那股郁气愈发闷得喘不上气来,只能去醉香坊找香秦诉说。
凌子淇语气沉痛,懊悔道:“下官同香秦说了此案的细节,也是想与她一起分析,到底漏掉了什么细节,这起案子究竟是何人所为。下官酒醒之后后悔不已,道自己犯下大错,甘愿受任何惩处。”
说到这里,凌子淇撩袍跪地,“可是殿下,香秦至多只是不慎将消息透露了出去,绝对没有参与杀人。”
香佩也连忙道:“此案是我一人犯下,一人做事一人当,与香秦没有任何干系。”
燕安谨既然派人把香秦带上堂,自然有更确切的缘由。
的视线缓缓转到堂下,“起翘,寒食夜里,你究竟有没有去马兴凡府上?”
起翘身子僵住,起先下识想摇头,快就想起什么,又连连点头。
到底她纪还小,见到这般场景早就吓得六无主,自然不可能游刃有余地作假。
香佩下识用手臂护住起翘,“大人,起翘还是个孩子,这起案子都是我一人犯下,与她没有任何关系。我、我杀人的时候,让她背过身,捂住了耳朵,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人所做,她什么都不道啊大人。”
“你主仆关系如此亲密,你待起翘如同亲生姐妹。你明道马兴凡素来喜欢幼女子,怎会带起翘去马兴凡府上?你明道自己此去是为了杀人,又怎会让她一个孩子瞧见这样的血腥?”
香佩喉咙仿佛被扼住,哑口无言。
燕安谨低声道:“寒食当夜,随小轿一同去马府的,并非婢女起翘,而是……香秦。”
因寒食夜不许燃灯,夜色深重,整个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