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道:“你们瞒得我好苦!”
“你真这般想?”严天和耸耸肩,问道。
“当真这么想!你们伤害了在下幼小脆弱的心灵,不赔个十两八两,这事没完!”魏琪咬牙切齿道。
“也就这点志气了。”严天和耻笑一声,懒得理他。
魏琪见状,收敛了开玩笑的心思,正色道:“那香皂真是陆止所做?”
“嗯,你烧了半年洗澡水,就没瞧见?”严天和不解地问道。
魏琪一听这话,眼观鼻,鼻观心,不说话了,半响后才郑重其事道:“我倒未曾想过他与学政大人关系匪浅。”
“这事我也不知。”严天和并未参加那日的中秋宴,虽偶有学子谈及,大多真假难辨。
另一侧的书院静室内,檀香渺渺,缭绕着两道颀长的身影。
陆知杭眼帘微低,脊背如饱经风霜仍旧屹立不倒的松竹,鼻梁端正挺秀,一如他的样貌那般,看似温和淡雅,实则线条凌厉。
“许久不见,你这身量倒如我一般高了。”闻筝比划了几下,语气有些欣慰。
“学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自是长得快了些。”陆知杭轻声道。
闻筝目不斜视地打量他片刻,呢喃道:“适才我看了好一会的戏才出言打断。”
“……”陆知杭不言。
“你会责怪我吗?知杭。”闻筝低声道。
陆知杭面露迟疑,没弄明白学政大人为何起这奇怪的话题,于是只得正经回道:“大人愿意出手相助,已是莫大的恩赐,怎敢怪罪。”
“呵…你平日与同窗说话,也这般古板吗?”闻筝笑了笑,问。
“学生不敢逾越。”陆知杭作揖道。
闻筝细细看了他好一会,少年清隽入骨,一举一动皆牵动人心,他甚至想着,这等出挑的样貌,不知引得多少女子为之痴狂。
“你官考所答的卷子,我已看过,答得不错。”闻筝负手而立,眸光闪过的情绪意味不明。
“若不是大人当日提携,学生万万写不出这等文章。”陆知杭谦让着把功劳推给对方,哪怕事实上并不全是闻筝的原因。
闻筝心里跟明镜般,不点破陆知杭的恭维话,反而意味不明道:“那你可莫要辜负我的提携。”
闻言,陆知杭眼睛微眯,嘴角的笑意收敛了些许,暗道这学政大人果然有所图谋。
还不待陆知杭敷衍过去,闻筝话锋一转道:“你那香皂倒有几分意思,若是能量产,牟利不小,不知你是怎地想着做这玩意?”
“……”陆知杭沉默了会。
闻筝在调查他。
这是毋庸置疑的,此事除了严天和和张氏、陆昭,他未曾与任何人说过。
倘若适才在校场上,陆知杭还能说对方胡诹,就为了替他解围,现在却找不到借口了。
仔细想想,闻筝想要解围,有的是法子,可却用了最古怪的一种,将他能做香皂的事公诸于众。
这会众人只会认为他与闻筝关系不一般,并不敢觊觎香皂的配方,可当他们明白,两者无甚关系,还能忍住这巨大的利益吗?
闻筝无疑是在把他推向风口浪尖。
不论陆知杭心思如何百转千回,面上的笑意仍是如旧,温声道:“去年休沐日归家,偶见家慈每日辛劳于庖房,油渍难去,异味横生,故而做此香皂。”
闻筝闻言,满意地颔首道:“难为你一片孝心,既如此,该造福天下众生才是。”
“学生愿将配方献于大人,造福一方。”陆知杭语气平淡,似乎并未有半分不舍。
早在闻筝提起香皂时,他早就做好了打算,二人地位悬殊,他不敢妄想保住配方。
“此言差矣。”闻筝倒不需要陆知杭表忠心,凑近了些,言辞诚恳道:“这是你做出来的东西,本官怎敢独占?”
“不如这样,你我二人合伙,你出方子,解决这香皂生产之时的诸多难题,而我出人出力,所获利润,三七分成。”
这提议已是极好,以闻筝的人脉手段,为香皂造势,轻而易举。
“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学生能尽这微薄之力已是无憾。”能在这块大肉上分一杯羹,陆知杭颇感意外,并不敢直接应下来,假意推脱。
闻筝心下了然,一拂袖子宽慰道:“这是你应得的,不然他人说我恃强凌弱,强抢你这配方,我可受不住,再推辞就不好了。”
“那…那就多谢学政大人了…”陆知杭面露迟疑,好似在对方的劝说下才勉强同意。
当然,他心里肯定不是像面上那么想的,谁会嫌钱多呢?
“你先将这配方与我说说,无误后我再派人送去作坊。”闻筝走到桌案旁,拿起笔墨,说道。
他口中的作坊可不简单,闻家在晏国经营数十载,手中财富不计其数,渠道更是遍布各地。
陆知杭并不担心对方食言,以闻筝的手段,当真要独吞,他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于是便痛快的起笔写了起来。
自进入这静室起,过了两个时辰,双方才商定完诸多事宜,包括香皂的配方,可用的天然色素和香料,大规模生产的难题和生产所需的器具。
以及替换掉猪油,纯碱含量增加制成的肥皂,还有软皂等。
届时还需要他亲自到作坊中指点,把第一批工人都教会了才行。
闻筝瞧着手中密密麻麻,写满馆阁体的宣纸,心中为陆知杭的聪明才智小小的吃惊了一番。
“你想卖与百姓?”闻筝仔细观察过后发现对方在几种配方中刻意削减了成本。
“是。”陆知杭如实答道,他非是想着赚钱,只是想着若能托闻筝之能,使得这肥皂人人都能用之就好了。
“晏国虽比之前朝要富庶,可仍有百姓衣不蔽体,饱腹尚且不能,为何要花着冤枉钱,买你这肥皂?”闻筝毫不留情的就婉拒了陆知杭的提议。
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