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学政大人!”
一声学政大人震耳欲聋!如钟鸣萦绕,余音不绝。
在座皆是秀才,没有人会对这位掌握自己命脉的从三品大官不怀揣着最高的敬意,校场的诸位学子在明了来人的身份时,皆是齐齐躬身。
“免礼。”闻筝眉头一挑,并不多给他们一分眼神,提起官袍就往陆知杭那头走去。
大多数学子都是头一回见到学政大人,倒不曾想这么大一个官职,竟是一个年岁看起来不大的青年,对方只一眼就叫觉得不怒自威。
不过,年龄并不能证明什么,众人仍是大气不敢喘,只能在心里暗暗心惊。
学政大人方才的话是何意?
直呼陆止的字,亲昵异常,更是问其香皂可是做好了?
这短短的一句话,意思并不难理解,可合在一起,众人怎么琢磨都琢磨不明白。
按照学政大人的意思,岂不是说这香皂乃是陆知杭所做?
但…但这怎么可能!
他们刚刚才在这声讨陆知杭是偷盗香皂的窃贼啊!
试问哪家窃贼会冒着大不韪去偷一块对自己来说跟寻常物品无异的东西吗?
一联想到学政大人所言不虚,陆知杭就是发明香皂之人,而他们这群愚蠢的凡夫俗子,竟…在这里诬陷别人偷拿随手就可做东西,真是丢脸!
众人脸色变幻,神情各异,看着好不精彩。
而这其中反差最大的就属贾学民了,上一刻还沉浸在陆知杭终于要身败名裂的愉悦之中,下一秒就亲手被学政大人打破幻想。
至于质疑闻筝所言?
笑话,除非你不要功名了!
“还未,烦请学政大人宽限一日。”陆知杭怔了片刻,自然的回话。
自中秋一别,他根本就没有和闻筝有所接触,更别说买卖香皂,对方此言一出,想必是为了解围。
“无事,这香皂做工精良,多给你几日时间也是应该的。”闻筝笑了笑,并不责怪。
“多谢学政大人见谅。”陆知杭作揖,温声道。
“呃……学政大人来书院,可是有何要事吩咐?”严山长躬身问道。
陆知杭瞧着严山长那模样,就跟现代的校长见到了教育厅厅长一般,嘴角不由一弯。
“咳,倒是忘了,先谈起了私事。”闻筝状若醒悟,直言道:“本官来巡查这长淮县县学,见你们聚在一块,特来看看,是有什么热闹啊?”
闻筝这惊天一问,着实问倒了众人,他们总不能说自己聚众欺辱陆知杭吧?瞧学政大人和对方亲昵的姿态,他们敢说,怕不是活腻了。
于是,校场诡异的安静下来。
闻筝负手而立,不解地问山长,说道:“他们怎地都不说话?”
陆知杭余光瞥了一眼闻筝,面上的笑意一闪即逝,哪能不明白对方这是故意折磨这些学子。
在闻筝话音落下时,聚集在此处的学生都有些怆惶不定,深怕学政大人一个不喜就治他们的罪,尤其是方才起哄得厉害的几人都发起抖来。
见学政大人问话,严山长也犯起了难,蠕了蠕干涩的嘴唇,讪讪道:“呃…适才有学子指认陆止偷窃他人香皂……”
这句话说完,他自己都尴尬。
严山长的话音未落,闻筝就蹙紧眉宇,语速极快的呵斥道:“岂有此理!简直一派胡言!知杭随手就能做出几十块香皂来,何须败坏名声行窃?”
“学政大人言之有理。”严山长附和道。
适才跟着一起叫唤的学子也都纷纷点头称是,变脸的速度之快,把贾学民气得不轻。
“是哪位学子竟构陷同窗,简直人面兽心,愧对这功名!”闻筝一甩广袖,不虞道。
愧对二字就讲得严重了,要知道身为洮靖城学政的闻筝是有权革除在座任何一人的功名,众人听到他这句话都是心惊肉跳,悔不当初。
被点名的丁绥哪能想到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他寒窗苦读十载得来的秀才功名,极有可能因为构陷同窗而被革除,若是早知道陆知杭与学政大人有所瓜葛,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污蔑对方啊!
丁绥苦不堪言,在内心狠狠咒骂起了贾学民不厚道,连忙跪下,朝着冰冷的地面狠狠磕了几个响头,悲戚道:“大人,小的一时糊涂,嫉恨陆止得了此次官考榜首,这才污蔑于他。”
贾学民和唐永贞二人不着痕迹地往人群后退几步,深怕丁绥把自己也咬出来。
其实他们二人无需多虑,丁绥已经冒犯了他人,再得罪贾学民,更没好果子吃了,权衡利弊,他还是打算将大部分的罪过抗在自己身上。
“看来你这山长当着也不是很称职。”闻筝瞥了一眼丁绥后就不再多看,反而对着严山长冷冷道。
“是我治下不严,万望大人恕罪,今日构陷一事,定会查明相关人员,重重处罚。”严山长双手作揖,郑重道。
从在旁煽风点火的唐永贞,到丢失香皂的贾学民,他都会一一问清楚。
往日他不敢得罪贾学民,是因着其父,可如今学政大人大话,他莫敢不从,就是贾大人问罪下来,也有闻大人顶着。
“行了,我还有要事相商,替我找一静室,限你三日内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闻筝一心都扑在陆知杭身上了,哪有空跟他们唧唧歪歪。
“是!”严山长松了口气,挥手示意夫子带路。
“知杭,本官有要事问你,兹事体大,你随我前来。”闻筝漫不经心地走上前来,正色道。
“是。”陆知杭淡然一笑,随后挥袖翩然而至,落后闻筝半步距离。
待几人远去,校场内的众人才齐齐松了口气,看着丁绥的目光多了几分怨怼。
要不是这不开眼的,他们今日就不必遭这罪,不过丁绥往后也不一定有机会与他们当这同窗了。
魏琪抓紧严天和的衣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