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单薄的身影震慑,良久没敢出声打扰。
直到唐臻的目光精准的移动到他的脸上,程诚才恍然大悟般,猛地退后半步,满脸尴尬的道,“陈大人求见,正在后院的花厅等候。”
唐臻颔首,如同轻飘飘的云似的从程诚身边经过,径直走向后院。
程诚再次后退,让出唐臻走过的地方,满脸的困惑。
眼角余光看见程守忠,他连忙招手,“叔父!”
程守忠大步走过来,满脸不善,“我与你说过什么?”
程诚像是面对恶猫的老鼠似的垂下头,小心翼翼的道,“不能当众喊您叔......”
蒲扇般的手掌,狠狠落在程诚的后脑勺,程守忠没好气的道,“你怕个屁,张嘴问问,谁不知道你是我的亲侄子才有资格去伺候殿下?”
程诚故意踉跄半步,唯唯诺诺的点头。
惹叔父生气,尚且算不上可怕。
如果叔父向他爹娘告状,嘶......程诚根本就不敢想象后果,连忙道,“我错了,请叔父教导。”
程守忠见程诚居然还不知道错在哪里,脸色更加难看,咬牙切齿的道,“我与你说过多少次,贴身伺候殿下,即使在福宁宫,也要随时跟在殿下左右!”
程诚正被他想象中的男女混合双打吓得瑟瑟发抖,听见程守忠恨铁不成钢的斥责,没经过思考,嘴边的话脱口而出,“可是殿下心情不好,也许不想让我跟着。”
“怎么可能?”程守忠摇头,低声道,“难得今日陛下和殿下都心情不错,你......保护好殿下,别揣测殿下的心思。怪你爹娘,没给你这份本事。”
只差被指着鼻子骂笨蛋的程诚见程守忠的态度软化,哪里还敢犟嘴,立刻点头。
“叔父放心,我知道错了,即使殿下真的心情不好,我也跟着殿下。”程诚憨笑,“说不定殿下打我几下,出了心口的郁气,心情就会好。”
程守忠满意的揉了揉程诚的后脑,温声道,“知错就好,去吧。”
没等程诚有任何准备,程守忠已经收回手,朝着程诚的屁股踹过去。
“看在你态度良好的份上,这次就先不与你爹娘说。”
陈玉见到唐臻,立刻察觉到与平时不同的地方,随口问道,“殿下在忙什么,怎么如此疲惫?”
唐臻姿态随意的歪在软塌上,似真似假的道,“孤刚才曾与恶犬搏斗。”
“恶犬?”陈玉愣住,福宁宫怎么可能会有恶犬?
况且羽林卫又不是吃干饭的废物,岂会眼睁睁的看着恶犬冒犯太子。
如果是从前听见太子说这番话,陈玉会认为太子做了噩梦,吓得分不清现实和虚幻。可是经历过最近发生的种种事,陈玉早就没办法再以凝视废物的目光看待太子。
只能费尽心思的琢磨,太子的这番话有什么深意。
唐臻合上眼皮,丝毫没有解释的意思。
“殿下?”陈玉思索良久,决定放弃,转而说起特意来福宁宫求见的原因,“臣想听您说说,那日发生的事。”
现在想不通,也许是殿下根本就不想说。
等到太子想要告诉他的时候,他自然会明白。
唐臻点头,“好”
不必特意说明,他和陈玉都知道‘那日’是‘哪日’。
唐臻忽然发出声轻笑,试着站在陈玉的角度看那日发生的事。
仿佛废物似的太子,突然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太子不仅不是废物还是个疯子,然后想方设法的诱惑他上套,成为太子的帮凶。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不,东风已经吹起来,陈玉正式开始实施太子带昌泰帝和仙妃逃跑的计划,宫中却频频出现意外。
不止太子和昌泰帝没走成,他更是因此露出破绽,至今仍要面对李晓朝的怀疑和试探。
能忍到现在,相对来说最安全的时候再来询问。
唐臻终于睁开眼睛,目光微妙的打量神色平静的陈玉。
无论陈玉是否愿意承认,在陈雪的耳濡目染下,他早就具备对唐氏皇族的忠诚,只是缺少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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