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不允许走进垂花门半步,唐臻却住在后院,只要不想就不必与他们碰面。
随着对后宫突如其来的□□和东宫失火的调查陷入凝滞,昌泰帝终于忍无可忍,时隔多年,再次下旨,暂住在福宁宫的外人只能陆续离开,立刻空出更多的地方可供唐臻选择。
不仅有彻底清扫过的前院,还有只与正殿隔着回廊的东院和西院。
然而唐臻不在乎住的是否宽敞,舒服,反正对他来说,即使是昌泰帝享受的宫殿......也就那样而已。
没有科技产品,无论做什么都是纯手动。
地方大反而空旷,不如留在后院,起码距离昌泰帝足够近。
因此唐臻走出房门,立刻能看到抬着木箱的羽林卫从前院的后门通过,径直往后院的正门走来。
唐臻若有所思的瞟向看上去沉甸甸的木箱,眼底满是好奇。
他在先看木箱中都有什么或先去看昌泰帝之间犹豫片刻,坚定的越过一个个木箱,直奔人最多的地方。
无论门外有多热闹,能陪在昌泰帝左右的人,依旧是几个熟悉的面孔。唐臻顺着众人让出的路,径直走到昌泰帝身侧,垂头看向昌泰帝捧在手心的账册,眼角余光却只有昌泰帝苍白的侧脸。
“臻儿也看看,喜欢什么,直接搬去你那里。”昌泰帝大方的将账册递给唐臻,眼角眉梢的神采与平日大不相同。
唐臻心不在焉的浏览账册,轻而易举的发现,这本账册中记载的物件,全都是从历代皇帝的私库中传给昌泰帝珍宝。
他漫不经心的指了几个,顺势将账册塞进程守忠的手里,抓着昌泰帝的袖子问道,“今日发生了什么好事,父亲这么高兴?”
昌泰帝面露感慨,拍了拍唐臻的手,语气难掩怀念,“我才知道,齐伯父的长孙即将进京,想找些东西赏给故人之后,算是替外祖父圆他和齐伯父君臣相得的缘分。”
唐臻满脸茫然,“故人之后?”
程守忠向来只管昌泰帝高不高兴,肉眼可见的欢快,解释道,“殿下出生的晚,没听过齐侯的威名,他......”
昌泰帝抬手,拦住程守忠的解释,笑着道,“我来说。”
“好好好,难得陛下今日心情好。”程守忠连连点头,喜滋滋的退后。
唐臻见状也跟着扬起笑意,眼底的墨色却陡然加重。
程守忠口中的齐侯曾是成宗的义子,因此幼时在成宗身边长大的昌泰帝才会对这位异性伯父有很深的印象。
齐侯的祖辈曾是开国功勋,因为有不肖子孙丢了爵位。
即使成宗格外偏爱这位义子,破例在其尚未建功的情况下再次赏爵,也没办法令义子一夕之间恢复祖上的荣光。
从齐氏小儿变成齐侯,非但没能让齐侯安心,反而促使他的反骨肆无忌惮的增长,竟然不告而别前往北地,投奔陈国公。
成宗未曾因此责怪齐侯,受成宗影响颇深的昌泰帝,自然也没有将这件事记在心上。
昌泰帝再次见到齐侯的时候,成宗已经驾崩,再也没办法给予他庇护,往日亲密无间的舅舅和表兄弟为皇位争红双眼,丝毫不顾及亲情。
哪怕昌泰帝作为公主的儿子,只是不愿意站队,在他们眼中也是十恶不赦的罪行。已经成为北疆军中流砥柱的齐侯频频出手,昌泰帝才能数次逃过死劫。
等到成宗的血脉后代只剩下昌泰帝,对他照顾有加的齐侯反而干净利落的斩断,彼此的所有联系。
以至于昌泰帝至今都难以忘记,对方的雪中送炭。
听闻齐侯的长孙即将抵达京都,久违的生出尽地主之谊的心思。
唐臻面露迟疑,犹豫半晌,终究还是小心翼翼的开口,“父皇说的人,好像是......陈国公的义子?”
昌泰帝脸上的笑意稍敛。
“是,我记得他叫齐黎,是个好名字。”沉默片刻,昌泰帝再次莞尔,“齐黎只比你大两岁,你们应该会谈得来。”
唐臻闻言,险些没能藏住眼底的戾气。
齐黎?
这算什么好名字?
“嗯,父皇说的是,我与他年纪相仿,肯定能谈得来。”唐臻抬起头,笑眼弯弯的看向昌泰帝,像是发自内心的在期待与齐黎见面。
昌泰帝见状,眉宇间反而浮现迟疑,嘱咐道,“齐黎是替陈国公来京都监察李晓朝对端妃的审问,你与他投缘就多说几句话,不要管他与别人的事。”
没等唐臻有反应,他再次强调,“任何事都不需要你插手,即使他无法处理,也有燕翎。”
唐臻乖巧的点头,深不见底的双眼总算是再次浮现明亮的色彩,“父皇放心,我肯定不会因为齐黎的安危冒险。”
“嗯”昌泰帝轻拍儿子的手,感叹道,“臻儿聪慧,无需为父过多的点拨。”
唐臻闻言,嘴角的笑意越发鲜活,双手抱住昌泰帝的衣袖,小心翼翼的倚靠过去,玩笑似的道,“可是无论我聪慧与否,都想受到父亲的提点。如果父皇因为我聪明就不肯为我考虑,那我宁愿做个蠢笨的人。”
昌泰帝立刻心软的一塌糊涂,满心都是唐臻出生之后受到的种种委屈,哪里还能记得故人之后?
书房内若有若无的凝滞彻底消散,唯有父子其乐融融的景象,令屋内的人皆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难得昌泰帝心情好,程守忠和伺候昌泰帝的宫人都竭尽全力的配合太子的话,力求能令昌泰帝感受到愉快的时间延长。
可惜昌泰帝毕竟是病人,即使心情好也难以抵消精力不济,没过多久,眼角眉梢留露出疲态。
唐臻虽然舍不得,但更不忍心见昌泰帝受累,顺势接住程守忠的眼色,劝昌泰帝去休息。
他独自走出正殿,立足眺望的方向刚好是北方。
程诚莫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