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前往逃生出口,重复,一号逃生线路,请立即派一个小队过来。”
“警卫队收到。”
没有问缘由,没有犹豫,他们只是单纯地服从。
“后门在哪个方向?”季南忽然问。
季南在守卫心中的形象算不上好,只能说非常差,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会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你不需要知道,跟着我走就行。”
守卫认为季南想跑,用枪口示意季南先走,自己则在后面看着她。
是了,自己身上还揣着枪。守卫才反应过来。
想起刚刚他内心里纠结挣扎的丑态,守卫不忿,对季南也就越加没好脸色。
“快走。”
他简直要把枪口贴在季南身上。
季南照做的同时开口试探:“陈助理不是让你保证我的安全吗?我看你答应的挺好。”
言下之意,你拿枪对着我有什么用,又不能开枪。
守卫轻哼,用看看乡巴佬的眼神炫耀道:“这是最新研究出来的□□。”他又补充:“专门对付你们这些不知是人是鬼的怪……生物。”
季南闻言一乐:“你还挺可爱的。”
“闭嘴。”
“二代人?”
“与你无关。”
季南嘴角轻扬,但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
这可能是自己唯一的机会,她无比清晰地明白这点。
若是警卫队赶来,自己恐怕插翅难飞,她怕的不是人数,而是他们手上的武器。
若是顺从他们,那她将会重新落入无穷无尽的痛苦深渊。
比起身后的枪,季南更怕向她展露出獠牙的未来。
正当季南打算出其不意先把守卫撂倒的同时,巨大的爆破声轰然响起,掺杂着庞然大物轰然倒地的闷响,近在耳旁,不像隔了一道墙那样遥远,即便声音停止,脑中依旧嗡嗡作响。
世界被按下暂停键,过了几秒后,走廊中的人如梦初醒,指着大门大喊:
“不好!大门被他们炸开了!”
“快走!别管实验数据了!”
检测室离大门不远,季南的耳朵被这声突如其来的轰鸣摧残的够呛,但比爆破声更大更凶残的未来在她身后虎视眈眈,季南没有时间犹豫,她甚至没时间确认守卫的状况。
她只能赌,赌守卫还没缓过神,赌守卫来不及开枪。
然而比她更快的另有其人。
——白贺鸣忽然打开了面前的门,门外正被爆炸声炸愣神的研究人员与季南面面相觑。
一双双同样懵逼的眼睛注视着季南,如果她现在动手,目击者便从白贺鸣一个变成无数个。
虽然季南面上不显,但她脑子里其实一片空白,连心都被白贺鸣这一出吓停了一个拍。
谢邀,手已经在抖了。
“还愣着干嘛。”负责疏散的工作人员反应过来,皱着眉头呵斥,“赶紧从后门撤!”
他以为季南是研究所的研究人员。
“教徒……教徒要进来了!”
有了这一句提醒,人流重新向一个方向涌动,出于对自身生命的珍惜,撤离队伍毫无秩序,你推我挤,不知道是否珍贵的实验数据被人群撕得粉碎,化作谁脚下的泥。
要混进人群中吗?
这个想法在季南眼里只停留了一瞬。
因为另一件更引人注目的事,或者说,更让人感到惊悚的事正在发生。
一群教徒,为什么季南能这么肯定他们就是教徒,因为他们穿的实在是太怪异了——带着兜帽的黑色斗篷,长指脚踝,电影里标配的□□徒形象。
他们站的很远。
其中一人走过来,不顾他人的制止与威胁,慢慢将斗篷撩开,这时候季南才发现他身上绑着密密麻麻的炸弹,手里拿着的正是引爆器。
“快走!”有人认出来那是什么,大喊。
在混乱与尖叫中,季南听见他说:“接下来该轮到我了吧,真的,我已经等不及了。”
与此同时,季南也看到从他脸上绽放的扭曲笑容,他张嘴大笑了一会,看着面前人们所遭受的苦难,脸上竟又出现类似于悲天悯人的慈悲来。
“为祂献出生命是我们的荣耀,愿我们在永恒的乐土中再次相遇。”
说着,他张开双臂,仰头看向被建筑遮盖的天空,用最为虔诚的姿态迎接‘神’的垂目。
世界被拆成了无数片,一帧一帧地在季南视野中播放,时间似乎变得无限缓,又似乎变得无限快。
上一秒活生生的人转瞬变成耀眼的花,花芯是火焰,花瓣则是四处飞溅的血肉。
人的大脑会在某些时刻擅自停止运行,就像现在,他成功从一个人转变成另一种季南无法理解的存在。
热浪铺面,浓重的火药味与血腥味宛如细密的针刺,天花板不堪重负,成块落下,溅起大片尘埃。季南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扑倒在地的,等她缓过来再一次睁眼,重影中,季南看见人间地狱
——在她前面,距离爆炸源更近的几米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破碎的□□,成堆的石块,被炸出一个大窟窿的地板,以及天空……她瞧见一只手从废墟缝隙中探出来,奋力想要抓住什么,却在下一刻无力垂下。
空气中弥漫着烤肉味。
季南能活着仅仅是因为运气不错,堵在前面的人太多,恰好充当了身后人的盾牌。
一切都是因为恰好,而不是出自于他们的主动行动,所以季南对他们的死亡没有任何多余的感触。
停滞的头脑缓缓开始运转,季南理解了情况,脑中第一个念头便是对教徒的辱骂:他们究竟是群什么类型的疯子!
她预想到事态会变得糟糕,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快,他们用自己的肉身作为代价突进内部,连命都不要了,时间又怎么可能让他们停滞不前?
“不要吓到他们,让他们随我们一起,在祥和中前往乐土。”教徒中一人如此说,脸上的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