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的杜·巴利夫人来到了凡尔赛,先是住在国王贴身仆人——死去的勒贝尔留下的房间里,接着又搬到国王女儿阿代拉伊德夫人住过的卧室。这房间就在国王办公室的楼上,并通过一个特意修建的楼梯与国王的卧室连成一体。直到这时,除了黎塞留派外,其他贵族才猛然醒悟过来:原来并不是国王一时的心血来潮,这个出身低贱的姑娘竟成了路易十五的正式情妇!
整个朝廷都联合起来一致反对,其中叫得最凶的就是黎塞留的死对头——舒瓦泽尔。
任何反对都无效,因为国王被杜·巴利夫人完全迷住了,他甚至假装听不见任何不满声。
这时,黎塞留又拉到了一个有力同盟——准备将舒瓦泽尔赶下台的艾吉永公爵。两人不谋而合,希望杜·巴利夫人能取代从前蓬巴杜夫人曾占据的地位,另外,所有曾被舒瓦泽尔伤害过的人都投靠到了黎塞留一边,为巩固杜·巴利夫人地位、推翻舒瓦泽尔政权而紧锣密鼓的准备起来了。
1769年4月22日,打扮得雍容华贵的杜·巴利夫人由黎塞留挽着,被正式引见给国王以及他的全家。虽然在这之前,她恐怕已经和国王睡过上千次觉,却在众人面前装作是第一次见面。她的美貌叫大家再次惊叹,人人都觉得只有天神才配得上她。当然,得除去舒瓦泽尔。
这一天的到来,也是一个新宠姬掌权时代的开始。
凡尔赛宫的新女主人
国王在众人面前正式宣布了他的新宠后,不少趋炎附势的宫廷贵族都转而支持这颗新星,带头的甚至是舒瓦泽尔的朋友和盟友米尔普瓦元帅夫人,她为了一笔年金,当了杜·巴利夫人的常年女伴。紧接着,一大群贵族纷纷来向这位春风得意的女人奉迎讨好。
关于法国宫廷里对国王情妇的尊崇原因,居伊·肖锡南-诺加雷再次提到:“我们会感到惊奇,法国那些腰缠万贯的富翁,如花似玉的美人,官高爵显的政要,才华横溢的文学家、艺术家,竟然都拜倒在一个女人脚下,使这个女人有时被崇拜得如同偶像。所以如此,是因为国王的妃子成了廷臣感觉得到的典型范例。由于身体的接触和分享爱情,妃子身上显示出一种下属向主子效忠的愿望和绝对的献身精神。”既然向妃子效忠就等于向国王效忠,那向一个漂亮女人说几句讨好话,又何乐而不为呢?
杜·巴利夫人虽然轻佻,头脑却不简单。她非常知轻重,与蓬巴杜夫人不同,她甚至一直小心谨慎的避免介入政治。在下层社会生活的经验给她带来了不少益处,她和朝臣打交道时应付自如,又善于随机应变;因为在修道院长大,又和不少贵族男子来往过,说得一口纯正的语言,身上几乎看不出一丝妓女的影子。她虽缺乏蓬巴杜夫人鉴赏文学和哲学的素养以及艺术教育的背景,但常常以谦和的态度和迷住国王的悦耳笑声来平息一些朝臣们的激动。
由于路易十五的王后玛丽·莱津斯卡已死去多年,王太子即未来的路易十六尚未娶妻,杜·巴利夫人便顺理成章的成了凡尔赛宫的新女主人。
渐渐的,杜·巴利夫人的圈子越来越巩固,这一时刻,舒瓦泽尔阵营里的一名重要人物莫普叛变投入宠姬党,声称愿意为这位美人效劳。舒瓦泽尔提拔莫普当掌玺大臣,是想让他挤垮艾吉永公爵,但莫普忘恩负义,一心只想搞垮全力支持舒瓦泽尔的最高法院。
面对这一切,舒瓦泽尔自然是对杜·巴利夫人恨之入骨。他与没当上国王宠妃的妹妹格拉蒙夫人一再对这个女人表示轻视与侮辱。在打惠斯特牌时,只要他凑巧做了杜·巴利夫人的搭档,双方不是耸肩膀就是互相讽刺,引来一大群朝臣看热闹。
眼看舒瓦泽尔即将失势,路易十五却有了一个新的担心,他害怕杜·巴利夫人四周的权臣越来越多,从而出现一个新的曼特农夫人。于是,他给忧心忡忡的舒瓦泽尔写信,表示将对他继续信任:“你工作得很好,我对你很满意。”
事情却没有向简单的方向发展,憎恨舒瓦泽尔的艾吉永公爵要求杜·巴利夫人无论如何都要将舒瓦泽尔赶下台去。
事实上,缺乏政治头脑的杜·巴利夫人并不想卷入这场争斗,她知道自己不过是艾吉永公爵和莫普的野心工具,从根本上说,舒瓦泽尔掌不掌权与她无关,但艾吉永公爵却叫她感到害怕,他是黎塞留元帅的侄子,权势熏天。
她不得不继续用她天真活泼的性格和撒娇卖俏的资本,一次次游说国王。而艾吉永公爵则到处跟随着宠妃,在任何场合都挽着她的纤纤玉手,也有人认为,他们不光是同盟,也是情人。
在那个风流世纪,国王和臣下拥有同一个女人并不是稀罕事,爱德华·傅克斯的《欧洲风化史》中引用了一段妙趣横生的对话,那是路易十五和情妇德斯帕蒂夫人当着众廷臣面进行的,谈的是德斯帕蒂夫人在爱情上渴求丰富多彩的问题。
“你和我所有的臣子睡觉!”
“陛下,您说什么呀?”
“你和舒瓦泽尔公爵有一腿!”
“他那么有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