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姣是有脾气的, 可要她下手打人,还是做不到。
周青彦抱起她,余姣不知不觉间挂在他的身上, 被他用抱小孩的姿势,双手攀住他的脖子,屁股垫着他的手臂, 睁大眼睛,不知所措地望着软倒在地的两人。
周青彦攥着她的手。
余姣眼睁睁看着有黑气从她的掌心流入, 同她的血管蔓延往上,最后凝聚在掌心。
她吓得甩手,生怕和刘静那样长满恶心的尸斑, 周青彦怎么舍得伤害她?黑气只是以余姣为媒介, 要她亲手出气罢了。
周青彦抱着她走到玄关处,将刘静两人逼到门口和他制造的夹角,过分苍白的面容显露出在余姣眼前刻意隐藏的恐怖, 宛若透白的纸张骤然暴出数根猩红血管,血液在眼眶聚集成水洼, 眼见着就要流下来, 却在余姣骤然转头的前一刻,恢复成幽暗漆黑的眼瞳。
周青彦拍拍她的背:“没要你亲自上手,虽然也不是不可以, 但你没做过这种事,掌心会疼的,不如试试我的力量,想要尝试吗?很简单的......你试着把黑气缠绕在她们身上......”
语气就像当时哄她缝胸膛一样。
但余姣有些怕地说:“还是别了吧......”
周青彦见她垂着眼, 偷偷看向指尖的黑气, 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却碍于道德水平太高,做不出伤害人的行为,哪怕那两人曾经伤害过她,还当面指着她贬低责骂,他心口发涩,这样善良的姣姣,离开他可怎么办?
被人欺负连哭都不敢哭。
周青彦凑到她耳边,低声:“不会死的,只是吓吓她们,被骂的时候难过吗?明明做错事情的是他们,却要你来承担后果,姣姣,做人可不能这么忍让,一味地忍让,会让他们得寸进尺,你看她们,有做错事的悔过吗?言谈间,是你耽误程禾的大好姻缘啊。”
余姣扭着手指:“我确实......我脾气不好。”
周青彦:“脾气不好,是他出轨的理由?是她们到你家肆意辱骂的理由?姣姣脾气够好的,是他们眼睛瞎、心肠坏,连这样讨人喜欢的姣姣都欺负,你惩罚他们是为民除害。”
余姣眼底泪光闪烁,她知道自己的脾气,只会在亲近人的面前窝里横,她原以为程禾会像姐姐那样无条件宠着护着自己,可到头来,他还是背叛她,刘静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在跟程禾的恋爱关系里,她确实付出的很少......可、可他不喜欢自己,直说出来,两人一拍两散,何必拴着她在身边,背地还要偷吃?
刘静和时晚宁在目睹周青彦的样子后,牙关都在打颤,这副样子落在余姣的眼中,只觉得解气,是啊,跟这样的人讲道理能讲通吗?
她们连插足别人感情都不觉羞耻。
只能用非常手段。
余姣缩着脖子,悄悄扫眼近在咫尺的泛着冷气的周青彦,那张寡白的肤色在这种时候,忽然给了她勇气,周青彦是鬼,他肯定有能力处理好后面的事情的,她自私地想,是他要自己打人的。
这样想,也这样说出来——
“周、周青彦,是你要我动手的。”
周青彦笑着嗯了声。
余姣屏气凝神,盯着指尖凝聚的黑气,那是团混浊的如同纤细的蛛网组成的雾气,她慢慢勾起指尖,就见黑气有往上的趋势,再指向门口,黑气再次转换方向,她看到那些隐秘的线条在空气中交缠、交缠,渐渐地缠绕到刘静的脚腕,沿着她的腕部钻入她的皮肤,黑气在皮下游走,像是细蛇般,把她静心保养的肌肤撑出膨胀的暗红色的纹路,那是藏在皮下的脂肪带断裂——
刘静的哀求无济于事。
时晚宁眼睁睁看着这幕,眼白翻出来,精致的皮裙卷到大腿以上,她拼命踢蹬双腿,却仍是避免不了被黑气缠绕的命运,亲眼瞧见被缠绕的皮肤发出清脆的断裂的声响,原本白皙无瑕的肌肤,便覆盖暗红色的裂纹。
那是皮肉被撑-裂。
余姣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中的黑线,只觉得心底的恶意被瞬间勾出,刘静和时晚宁的恐惧在她看来只觉得浑身舒畅,那些黑气没有夺取生命,夺走了她们引以为傲的完美的肌肤,被撑破的脂肪带不会长好,那些裂纹会永远伴随着她们。
既然出轨得不到任何惩罚,那只能通过这种手段来得到发泄,既然她们的道德不会受到谴责,那就只能让她们感受另样的痛苦折磨。
余姣咬着唇。
周青彦混浊的只剩眼珠的眼睛盯着刘静,鼻子耸动几下,露出厌恶的、恶劣的笑容:“姣姣,你肯定也好奇刘静怎么会掺和进来吧,原来是抱着不切实际地幻想呢......”
自顾自用瘆人的语气说:“刘静爱慕程禾,可惜中途蹦出姣姣,她一直记恨你,记恨你们的感情,如今程禾耐不住寂寞、和时晚宁共度良宵后,刘静便以为自己也得到机会......啊,她成功了......”
时晚宁的眼睛骤然睁大,望着那张可怖的男人的脸,听他用恶劣的笑声嘲讽她:“应该学会做饭,照顾加班熬夜的程禾,时晚宁,你这是当保姆呢?虽然不是很想说,但是程禾待余姣,可从来不舍得她碰凉水、进厨房,是把她当公主宠的啊......当然,我会做的比他更好。”
余姣的思绪被他吸引,不想他忽然又转移话题,她抿抿唇,还是有些等不及地扯扯他的袖子:“......刘静她做什么了。”
周青彦:“你们订婚宴的前天晚上,刘静以单身派对的名义邀请程禾参加,晚上程禾留宿在她家中,和她共度良宵了呢。”
余姣垂眼,恶心得想吐。
她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