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手环缠上徐容川手腕, 迅速长出触手般的细小绒毛,尖锐的尾端戳破皮肤,然后疯狂往血管里面钻。
徐容川脸色微变, 当即抽出匕首, 把右手连黑色手环一起砍断!
手掉在地上, 从断开的伤口处涌出无数蠕动的绒毛, 拼命想抓住断口的另一端,有几条甚至爬到地上, 朝着徐容川的方向冲来,被一脚踩成肉浆。
“电话亭”还在聒噪:“高危犯罪预备役!高危犯罪预备役!”
徐容川啧了一声, 徒手把扩音器扭了下来。
“滋滋……高危……滋滋……”扩音器垂死抗议。
他单手拎着扩音器走出“电话亭”, 另一只手正飞快复原,从白骨开始一层一层贴上血与肉。
哪怕是盘古的秘书,看到这一幕,仍然被吓得发出了尖叫:“啊——!”
接着被徐容川捂住了嘴。
秘书浑身发抖, 软在徐容川怀里, 又被徐旦嫌弃地拎到了一边。他的目光瞥到徐旦的触手和吸盘,雪上加霜,膝盖一软跌坐在地上:“您……您……”
徐容川见他这副模样, 有些不可思议:“你们G市的盘古分所不用处理神秘事件吗?吓成这样。”
秘书努力想站起来,腿软, 起不来。
徐容川的手已经复原,徐旦照顾这个脆弱的同事, 也收回触手。他仍然不敢看,抖了半天, 道:“您的犯罪概率太高, 恐怕警察已经收到通知, 在赶来的路上……”
徐容川看看手里的扩音器,无语。
这都什么奇葩政策?
“算了,不管你们这个灵魂的颜色是什么原理,我想要去A区,还有什么办法?”
“参加大大大……大考,全市前一百名可以去,不管什么颜色的通行证。”秘书说,“对对不起,我想起来我还有别的事情,今天就先回去了!”
徐容川听得不耐烦,巴不得他赶紧走:“你走吧。”
秘书如获大赦,连滚带爬地冲进车里,一脚油门踩到底,轮胎和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徐容川去电话亭把断掉的手捡了起来,那些绒毛没有找到活的寄生母体,已经一动不动。
他眯起眼睛。
徐旦盯着那只手,不开心地皱起眉,道:“气息有点熟悉。”
“会是神嗣吗?”徐容川低声问。
徐旦摇摇头:“我不知道。”
警车的呜呜声由远及近,来抓“高危分子”的速度比想象的还要快,徐容川这个黑户只好看向唯一拥有蓝色手环的五好先生沈山苍。
沈山苍:“先找个酒店落脚。”
话音刚落,呼啸的警车已经冲到街道里,三人对视一眼,默契地转身往巷子内跑。
警车开不进巷子,只能停在巷口,警察提着电棒,下车拔腿狂追,喊着:“站住!高危管控人员马上站住!我再重复一遍……”
徐容川边跑边道:“我居然有一天会被警察追着跑!”
徐旦开心地挥舞触手:“人类的生活真有意思!”
沈山苍蛇尾蹭蹭:“别说了,快跑!”
一路狂奔,警察顽强地追了他们差不多两条街,才终于被他们甩掉。沈山苍不敢懈怠,看着地图带他们七拐八拐,又走了一条街,最后停在一家很普通的三星级酒店门口。
徐容川跑得满头大汗:“奇特的外勤经验又增加了。”
没有通行证,他进不了酒店,只能转身和徐旦藏进酒店后巷。
沈山苍擦擦汗,镇定地走入酒店大堂,拿出他新鲜出炉的蓝色手环,在前台热情的声音之中要了两个标间。
前台:“先生不好意思呢,您单人入住,只能开一个房间。”
沈山苍觉得自己的额头尤其的亮:“……我用一个房间放行李也不行?”
“不可以哦。”前台微笑,“另外,友情提醒您,我们G市崇尚快乐工作,快乐生活,快乐睡眠。所以,强烈建议您在晚上十点准时入睡,不要熬夜,祝您晚安!”
沈山苍接过房卡。
酒店后巷。
徐容川藏在阴影处,等待同伴拿到房卡,他旁边就是酒店厨房的后门。
厨房里似乎是值夜班的酒店工作人员,脚步匆匆,喊着:“快点,快点,马上要十点钟了。”
“知道了,马上来!还有十分钟,来得及!”
“算了别管那个了,下班下班,今天弄得太晚了!”
……
十点?
徐容川听了片刻,里面火急火燎,锅碗瓢盆乒乒乓乓,像是在收拾。
这时,耳机里传来沈山苍的声音:“8楼,803,我已经打开了窗户。”
徐旦用触手卷住哥哥,沿着酒店外墙飞快地爬上八楼,卸掉半边窗户,把哥哥抱进房里。
徐容川感叹:“我们的工作越来越像犯罪分子了……”
沈山苍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家队长:“我觉得你确实有这种潜质。”
徐旦收拾好背包,看看不怎么大的两张单人床,关注重点跟他们都不一样,有些期待地问:“我们三人要住一个房间吗?”
沈山苍:“……”
怎么办,压力好大!
他咳嗽一声,转移话题道:“刚才我在前台开房的时候,工作人员见我是外地过来的,特别提醒我一定不要熬夜,要在晚上十点好好入睡,这样才符合G市‘快乐工作,快乐生活,快乐睡眠’的风俗,有利于充分恢复精力。”
徐容川眉头微皱:“十点?刚才在后门也听到十点……我没记错的话,心知镇是不是也会在晚上特别安静?”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9点57分,还有三分钟。
徐容川:“谁的睡眠质量比较好?我们分两批,一批睡觉,一批留下来看看熬夜会发生什么。”
沈山苍道:“我来吧,我的生物钟在九点半睡觉。”
他去厕所洗了一把脸,躺在床上,拉好被子。
徐容川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