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整,放到我屋子里。日后大黄与我住一起。”
一转头,秋似弈将他拎起来:“鸿影。”
秋鸿影这才明白,妖人的意思是对外叫他大黄,私底下则叫本名。
“汪汪。”秋鸿影瞪圆了眼睛,狂叫起来,奋力用爪子朝秋似弈脸上抡去。
“来。”秋似弈将他抱近了一些,秋鸿影努力伸爪,却偏偏离秋似弈的脸一寸距离,就再也够不到了——这人随手的动作,竟也精妙至此。
“再努力一点!”秋似弈鼓励道。
秋鸿影审时度势,最终选择将爪子放了下来。
无聊。
窗外传来呼啸的风声。秋似弈掀开门帘,只见那老龟久不得出山,此刻卯足了劲,要证明自己。
它跑得飞快,直接与苏家的鹿车并驾齐驱。
那鹿原本脚步轻盈,见此顿时提速,很快两架新车穿云出雾,来到了山河宗的上空。
宗门禁飞,世家弟子除外。
秋似弈这才真正感受到了世家凌驾于宗门之上的特权。
要不,怎么可能轻易就将宗门弟子送给男人冲喜呢。
秋似弈走下仙车,苏长风已抢先一步下车,正与一白须仙人交谈。
白须仙人是山河宗宗主,萧子乾。
他看向秋似弈,朗声道:“二位随我来。”
随后他一挥浮尘,便有云便徐徐飘来,悬停在秋似弈和苏长风面前。
这一回秋似弈没有抢先,乖乖跟在苏长风身后。
废话,进入敌对势力,谁知道会不会暗藏机关,当然要别人先踩了。
苏长风神情终于好看了许多,想来秋似弈还是敬重他的。
三人一走,安静的宗门顿时起了喧嚣。
无数弟子窃窃私语道:“喂喂,瞧见没。方才那个,就是秋家的病鬼,看那脸白得,活像抹了十斤面粉。傅师兄多么光风霁月的人物,竟要嫁给这种人。”
“做人不能说假话,他带着面具,怎么就看出脸白了?”
“我听说他病得极重,这么一站腰直背挺,宛若青竹。世家弟子果然极重礼仪。”
“礼仪?不过一群道貌岸然之辈,披着人皮的兽罢了。”
飞了不久,秋似弈就看见一座恢弘大殿。
三人落座,立即有仙童奉上灵茶灵果。
苏长风捧起茶碗,喝了一道,方才问道:“傅九寒呢?”
“实不相瞒,他如今并不在山中。”
萧子乾说完,见苏长风似要发火,连忙说道:“他刚获得首席弟子的称谓,按规矩需要率弟子下山历练……今日本应归来,可能是有事耽误了。”
啪。
苏长风狠狠将茶碗搁在台子上,周身透出迫人气势:“我看,是故意耽误吧。宗主不愿让爱徒嫁入我世家,就百般拖延,是想误了吉时,好破坏冲喜之事吗?”
“苏家主,这话可不能乱说!”萧子乾表面客气,但眼神中的气势却不遑多让。苏长风猜得不错,傅九寒是宗门内新一辈中最出色的弟子,未来定会在仙门大会上拔得头筹。
怎么可能轻易让他嫁给世家子弟。
眼看双方剑拔虏张,秋似弈剧烈咳嗽起来,竟咳出血来。
萧子乾一时愣住,没料到秋似弈当真重病如此,恐怕苏长风不惜撕破脸也要逼迫他们交出傅九寒。
沉思片刻,他转身道:“二位随我来。”
苏长风看向秋似弈,递去一块方帕,以灵力传音入耳:“世家子弟,不可露怯于人前。”
秋似弈将血擦了,只当没听见。
这宗主的大殿,似乎布有某种阵法,实在是绝佳的修炼场所。
也不知道那宗主是不是资质太差,在这样的地方修炼,竟还没有飞升,反而老态毕现。
秋似弈低头,继续使劲吸收灵气。不一会儿又吐血了。
不久,萧子乾领着二人来到一面光华流转的圆镜跟前:“此镜能照见山河宗弟子身处之地,二位请看,我徒儿确实因历练耽搁,并非故意拖延。”
秋似弈伸头看去。
镜中,有十几个身着山河宗弟子服饰的人,但只一眼,他就知道谁是主角。
无他,其他人身上多多少少挂了些腐肉残血,只有那人,衣衫端整,靴面比白雪还干净几分。
他正在挥剑。
那剑似极光闪电,贯彻天地。迅疾却不慌乱,犀利而不弑杀,可谓惊雨追风,浑然天成。
秋似弈不爱(不善)用剑,但不妨他最心仪的法器是剑。
因此,这一刻秋似弈没想什么剧情,什么主角,只是单纯地看剑激雨,雨催风,心道确实是一手好剑。
秋似弈便又想起圣人的预言,若圣人真有通天本事看见千年后的光景,见此剑确实会笑。
萧子乾亦是大为满意,他已拿定主意,便是掏空山河宗宝库,他也要留下傅九寒,绝不能让他嫁入世家!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傅九寒猛然回头,目光恰好与秋似弈相接。在镜子看不到的地方,大地剧烈颤动,像是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
他凝神驱剑,灵气在剑身上燃出清光。无数黑影朝他扑去,却被清光烧灼,发出婴孩一样的惨叫声。
诡异至极。
山河宗弟子无一后退,慌了片刻就开始结剑阵。但那黑影却似认准了傅九寒,只攻击他一人。
要不是秋似弈和苏长风就在此地,萧子乾恐怕要大吼一声:“定是世家作祟!”
世家不愿见仙门崛起,想出冲喜损招不够,还要痛下杀手。
萧子乾稳住心神,下一秒却抑制不住地惊叫出声:“九寒——”
秋似弈也微微倾身。
镜中,大地震颤,方圆百里的土地都在飞速龟裂、塌陷,可以预想这会是怎样可怕的灾祸。
傅九寒几乎没有犹豫,就将护体神剑插入了大地之中。
剑气顺着地层荡开,如同密织的网,将崩碎的土块稳稳兜住。
而黑影,则趁机裹住了傅九寒的整个身体。
黑云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