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宁裴去找班主任表示自己愿意参加比赛,班主任很惊讶,“是什么让你这么快改变了想法?”
宁裴垂着眼不说话, 班主任又说:“最近隔壁周厌班班主任让我问你,他家是出了什么事吗?”
他俩关系一直很好,班主任受人所托,不得不问。
出乎她意料, 宁裴说:“不知道,我回去上课。”
他似乎回避这个问题, 但又不像, 毕竟他算得上周厌半个家长。
宁裴走了, 班主任不再追问, 不过一节课过去,他们班语文老师回到办公室,开始诉苦,“宁裴以前不是很认真听课的吗?今天怎么了?”
班主任问:“怎么了?”
“他在我课上写论文……我一看,两眼一黑,看不懂。”语文老师还有点委屈,“你说我说不说他?”
“……那确实有点难。”
上午过去, 几个老师都反应此事,一个比一个哀怨, 又无可奈何。
谁让宁裴成绩好,压根不需要上课, 以前还装装样子, 现在好了。
中午, 宁裴到食堂吃饭, 刚坐下没多久, 张让坐他对面,“怎么不和周厌一起?”
宁裴低着头认真吃饭,他没什么胃口,一小口一小口,张让不管这些,追问:“平时不是一直都是一起吗?”
“也是,最近周厌都不来上课。”张让像个胜利者,“怎么了?你们闹掰了?”
宁裴终于开口,说给自己听,“没有。”
张让了然一笑:“你脾气真倔。”
宁裴不承认,不否认,离开周厌,他的话总是很少,不愿意和别人交流。
张让却很高兴,这样的场景,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只不过每一次试图靠近,都被周厌打破,现在,周厌终于不在了。
可惜他的高兴持续没多久,一个餐盘突然砸在他旁边,发出巨大的砰的一声,吸引了大家的目光,唯独宁裴没有,他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出不来了。
张让的筷子掉在地上,他很愤怒,“你有病吗周厌?”
听见这个名字,宁裴机械性的咀嚼停顿,他抬头,看见周厌拽过张让的领口,蛮横无理地骂:“滚,别逼我揍你。”
宁裴又低下头去,继续吃自己的饭,张让却忍不了,“凭什么?这是你家的?”
周厌心情极差,阴沉着脸,“滚不滚?”
他把张让从座椅上拽起来,不用耗费多少力气,张让气势微弱看向宁裴,选择妥协:“行,不过你是不是得问一下宁裴愿不愿意和你坐一起?”
“怎么?这座位是他家的?”周厌原封不动把话还回去,踹张让一脚,帮助他离开。
四周全是议论声,尤其是周厌班里的几个人。
“周厌吃火药了?”
“他早上不是来找什么东西吗,差点把教室拆了。”
陆杰瑟缩着脖子:“对,厌哥心情不好。”
岂止是不好,早上差点把后排垃圾桶附近的几个男生全给揍了,幸亏班主任拯救了他们,但也因此,周厌喜提叫家长,但他厌哥很酷地没理,直接走了。
陆杰有不好的预感,偷偷观察。
一直到张让离开,宁裴都像没事人一样吃着自己的饭,仿佛对他来说,这只是个很寻常的用餐时间。
赶走张让,周厌的心情反而更差,他盯着宁裴把平时不爱吃的肉也一并吃进去,终于忍不住:“就这么迫不及待和别人当朋友?”
宁裴吃肉吃得有些反胃,动作一顿,呆呆地看向周厌。
周厌胸口剧烈起伏着,“和好学生当朋友,你忍很久了是吗。”看见张让和宁裴坐在一起的时候,周厌的胸腔像被什么压住。
原来,宁裴确实不要他。
可他还是犯贱地赶走张让,往这边坐。
宁裴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又低下头去,继续吃饭,只不过他觉得这顿饭好漫长。
“我问你话。”周厌握紧筷子,餐盘里的饭都冷掉他也没碰一口,只死死盯着宁裴,“连话都不愿意和我说了?”
他似乎忘记,上次宁裴不愿意开口,是在知道陈若怀孕的时候,是在害怕自己又要没有家的时候。
宁裴张了张嘴,在周厌几欲把筷子折断的时候,开口说:“没有。”
他很平静,像往常他们坐在一起吃饭的每个日子,看向周厌丝毫未动的餐盘,“吃饭吧,饭凉了。”
周厌一怔,宁裴放下筷子问:“要去热一下吗?”他起身想要拿过周厌的餐盘,这样的事情他已经做过无数次了,从年幼时候在周厌家,在陈若和江铃不在家的时候他们还不会自己做饭的时候,去热菜,他第一次用微波炉是在周厌家。
可周厌打断他:“不需要。”
他抓住宁裴手腕,滚烫的温度传递到宁裴手上,烫得宁裴一哆嗦,停滞几秒,宁裴说:“好。”
他从周厌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周厌感觉什么东西流逝掉了,但这个时候他还没明白是什么,现在他只是无法理解地想,还假装关心自己干什么。
宁裴垂下眼,他吃完了,但没有走,他等周厌,周厌起身,宁裴握紧筷子,看见周厌走向微波炉的方向,手指松开。
原来只是不需要他而已。
他闭上眼,回想着今天上课还没写完的论文,他有很多弄不明白的地方,这些东西仅靠他目前的知识是弄不透的,只有更高的学府、更好的老师可以帮助他,班主任说的那个比赛,他去参加培训的话,可以上手进行实验,这正和他意,学校的实验室是给课本准备的,完全不够用。
一分钟的时间,周厌频频回头,看见宁裴闭上眼,他也愤怒地转过脸。
饭菜索然无味,甚至发苦,咽进去之后,甚至令人作呕。
周厌依然大口大口吃着,吃到吃不进去,他放下筷子,质问宁裴:“你不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