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长公主说完,欠了下身以示告退,就跑了,独留萧风奕在原地。
凤仪殿内灯火通明,透出来的光很亮,窗棂投出顾露晚聚精会神,看书的倩影。
萧风奕在想,承平说的“新嫂嫂”,说的“没有规矩和大道理、自在”。
这是不同于顾露晞的,顾露晞是个能让人在条条框框里,觉得舒服的人。
可被条条框框束缚的人,即便再舒服,也不会觉得自在。
承平觉得她的两个嫂嫂,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杜武也说,他寻访多日,翻遍奇闻逸志,也没找到任何关于重生的记载。
所以是他的一厢情愿?
她们真的不是一个人。
可为何,即便知道她杀了她,他也无法恨她?
还有她体内那股真气,又是怎么回事,以前她明明运转不了的?
萧风奕相信他那日绝对没感觉错,即便微弱,但的确在抱着她的时候,感觉到了她体内有真气在运转。
萧风奕不知看了那个窗影多久,等他转身的时候,觉得腿都有点麻了。
左边哈腰提灯引路的太监问,“陛下,是要回北玄宫吗?”
皇宫很大,皆属于他。
但这偌大的地方,他似乎无处可去。
萧风奕停下脚步想了想,道,“去听竹堂吧!”
可起步的时候,他又觉得没有那么想去,去了能做什么,不过是往自己的心口,再扎一把刀子罢了。
萧风奕改口道,“算了,回北玄宫。”
………
萧风浅没有辜负顾露晚的期望,在他到障山的第五天晚上,宁神医总算被他扰得不胜其犯。
火堆旁,宁神医吃饱喝足,躺在躺椅上揉着鼓鼓的肚子,松口道,“你把你那要看病的朋友接来,糟老头儿还能不给他看,非在人吃肉喝酒的时候扫兴。”
萧风浅陪笑,“晚辈这位朋友多有不便,只能请神医您去禹都。”
宁神医气得都要把卷翘的白须捋直了,说,“你别得寸进尺,就是深宫皇后,皇帝也不敢来糟老头儿面前摆谱,不看了,你给糟老头儿滚。”
赶是赶不走的,好在人好使唤,采药做饭皆是一把好手,宁神医也乐的清闲。
萧风浅这里算看到了一点希望,可远在徽州城的蔡府管事,却愁的吃不下饭了。
这齐王病了几日不见人,也不给个准话,前两天说陆路转水路,这上下都重新打点好了。
也不见提出发的事情。
而今日更愁了,前几天不知给多少能喂饱,今日那一见他就板脸的秦侍卫,总算不给脸色看了。
可他再塞银票,对方却不收了,只说“够了,够了”。
这让他心更慌了,跑去告诉自家老爷。
蔡斗金听了,非但不急,还夸赞齐王是个厚道人。
听的管事是云里雾里。
………
萧风浅又在山上待了两日,抽空总算将茅庐旁给自己的小木屋搭好了。
不想他刚搭好,宁神医就走了进来,在里面检视了一圈,频频点头后说了一句,“搭的不错,以后就给糟老头儿作柴房。”
萧风浅抗议道,“晚上夜风凉,这是晚辈搭个自己住的。”
宁神医“哼”一声,“你怕冷,你怕冷不烤火,非靠着糟老头儿的房门板瑟瑟发抖,分明是博同情。”
萧风浅道,“那神医你就同情、同情我吧!”
宁神医翻了个白眼,丢下一句“自作孽,不可活”,走了。
萧风浅对着背影喊,“金诚所致,金石为开。”
喊完乖乖拿了斧头,去林子里砍柴拾木。
隐在暗处的侍卫看了,无人不说一声佩服。
转日,萧风浅给宁神医准备了朝食,就又开始勤勤恳恳在林里砍柴。
不到正午,他就热的脱了外衫,就穿了件背心褂子,露出肌肉虬结的臂膀,挥汗如雨。
听到有人靠近,他没停下动作,只问,“可找到地方了?”
来者是个侍卫,侍卫半跪抱拳道,“整个山几乎都摸遍了,虽找到几个山洞,但没有炼丹的痕迹。”
宁神医虽然看着不好相与,但不是说空话的人,他说在这炼丹,就绝不是虚言。
萧风浅停下手,原地转头打量了下这片山林,又问,“那有没有其他发现。”
侍卫颔首道,“刚卑职跟着宁神医去了一处悬崖,见他探出身子望下张望,不知在看什么。”
萧风奕侧耳听了听,“人回来了。”
侍卫听了,一闪消失在了此处。
不一会,宁神医晃着他的酒葫芦,不时抿一口,走了过来。
过来后,宁神医挑挑拣拣看了萧风浅堆在一旁的柴,然后靠着一颗大树坐下,“年轻人,过来歇歇。”
萧风浅从善如流,放下斧头过去坐下,拿着衣角擦额上的汗。
宁神医捏了捏他的胳膊的肌肉,“你是不是偷吃了糟老头儿的雪肌丸。”
萧风浅不知道什么是雪肌丸,但直觉跟他的肌肉没关系,“晚辈一男子汉,吃那玩意儿干嘛!”
“当小白脸啊!”宁神医眨了下眼,说的很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