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子休用望气诀一看,心里就明白患者的病因。为了安患者的心,并让伍院长和老马有个观摩的下手处,他还是进行了例行的诊断程序。
他向对方要过来挂号单和病历本,把挂号单穿在挂号架子上。又拿过病历本,开始记录。
挂号架子就是下面一个木底座,竖着穿一根铁钉。
青年夫妇第一次到中医院来,病历本是新的。
“姓名?”“李秋月。”
“年龄?”“三十。”
“家庭住址?”“应天县李庄乡李庄集。”
严子休边做记录边问:“血压高不高?”
“量过几次,都正常。80-120”
“张嘴看看舌苔。啊——舌苔厚腻,舌胖边红。”严子休看的时候,也让老马注意观察。
“来,伸手,把把脉。”严子休对李秋月说道。
李秋月无力地伸出胳膊,皮肤干燥,看来有失水现象。
“马主任,麻烦倒点水。一个茶缸倒四分之一,另一个茶缸倒一半。”严子休请老马帮忙。
“脉象弦滑。”严子休把完脉做了记录。
老马明白是在教他,倒好水之后上前把脉。
青年夫妇以为他是医生的助手,也没在意。
“弦,好像按着一根琴弦。滑,好像有珠子滚来滚去。”严子休好像在自言自语。
伍院长有点看出来了,怪不得马主任那么热心,原来还是严医生的学生。
“弦,代表肝有郁气;滑,代表脾有湿气。”等老马把完脉。严子休请李秋月站起来,“我要探一下你的肝脾有没有肿大,你不用担心。”说着用手隔着衣服按了按她的腹部,老马也按了按。
“腹部柔软,肝脾不大。”严子休边说边做记录。又站起来用棉签,轻轻点了点李秋月头顶的百会穴,“有什么感觉?”
“麻麻的,木木的。”李秋月有气无力地回答。
“平常她身体怎么样?”严子休问青年。
“平时壮得很,是家里的顶梁柱。”青年想想以前,又想想现在,不由得黯然。
“你爱人这是湿浊上扰,所以头晕目眩。又加上肝胆郁热,木伐脾胃导致呕吐。你放心,这病好治。”严子休继续写病历,并解释疾病的来龙去脉,安慰青年。
听到媳妇的病好治,青年精神一振,露出希冀的神情。
严子休站起来,从随身包里面拿出一包艾绒,一支宁神香,一盒火柴。他把艾绒捏搓成一个一个米粒状大小的圆锥状艾柱,一边做艾柱,一边对李秋月说:“我一会要在你的头顶百会穴做米粒灸。这个微微有一点疼,但效果很好。你能承受吗?”
李秋月嗯了一声,别说一点疼痛,就是很疼也不要紧,只要有效果。
严子休做好艾柱,把镊子、医用酒精和药棉从抽屉里拿出来,把盛有四分之一水的茶缸放在手边。再用火柴点燃宁神香。
他把李秋月头顶的头发分一分,用酒精药棉在百会穴消了毒,然后把一个艾柱放在穴位上,用宁神香点燃,放下香,拿起镊子等候。对李秋月说:“觉得疼就说一声。”
艾柱冒出淡淡的青烟,有一种很好闻的香气。
“疼啦。”李秋月说。
严子休迅疾用镊子把下面的艾柱夹起来,放入有水的茶缸里。呲的一声,艾柱灭了。
“还要灸九壮,不要着急哈。”严子休再次操作米粒灸法。这个操作很简单,一看就会。难的是什么病,选什么穴位,灸多少壮。这就需要很深的中医造诣了。
一次是一壮。
灸了五壮之后,严子休让老马来接手。
灸到八九次的时候,李秋月忽然喊道:“我觉得清爽了,不那么晕了。”
青年大喜,这可是六七天来的最想听到的一个消息:“秋月,你轻点了?”
李秋月也不敢点头,有点开心,又不太敢相信地说:“轻多了。是轻多了。”
老马受到了鼓舞,面露笑容:“别着急哈,还有一壮就好。”
伍院长暗暗点头,觉得这个小严是有水平。
等最后一壮灸好,李秋月舒了一口气,试着摇摇头:“哎,真的不怎么晕了。我还有点饿了。”
青年很激动,带着哭腔说:“我这就去给你买包子,买烧饼。”说着快步走了出去。
严子休让老马用酒精药棉把李秋月的百会穴擦拭干净。然后说:“李秋月,你把两个裤腿挽起来,还要给你灸一下足三里。这对你的脾胃有好处。一条腿一条腿地来,别凉着。”
他又给老马指认了足三里的位置,继续让这个学生代劳,左右各五壮。
老马自然是心甘情愿。
足三里不像头顶,腿是竖着的,所以需要在穴位上先点一点清水,有时用牙膏也行。这样艾柱能粘住。
等足三里艾灸完成,青年也回来了,给李秋月买了两个烧饼。
严子休用暖水瓶给那半茶缸的水,又加了些热水,递给李秋月。
一方面是艾灸之后补水分,另一个是因为只吃烧饼的话,太干了。这是他的细心处。
青年看着媳妇有滋有味地吃烧饼的模样,心中又高兴又感激:“医生,还没问您高姓大名?”
听到高姓大名,严子休笑了:“哈哈,我叫严子休,孩子的子,休息的休。你呢?”
“我叫周彦。严医生,真不知怎么感谢你。那,那个费用怎么交?”青年问。
这下子有点尴尬了。中医院除了挂号和买病历本的钱,一般都是把费用算在中药材里面。
如果医生开了处方,患者到外面的药店去买药,中医院也没辙。
这没开药,怎么算呢?
严子休看看伍院长。
伍院长经验丰富一些,问:“你们之前花了多少钱?”
“在其他地方花了一二百。”周彦回答。
伍院长说:“我们平时理疗一次十块,一般一个疗程三到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