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那样落魄的齐楚,他怎么可能心动?
前人辛辛苦苦栽树,后人捡漏乘凉,愤怒的前人想举着斧子将后人砍了也无可厚非。
所以他对顾西野满是敌意,明明和自己厌恶的人都能虚与委蛇的盛远斋活的像是只狐狸,却频频被一个毛头小子激出最真实的情绪,气到跳脚。
最初盛远斋只以为顾西野是个表面光的鸭子,是齐楚为了解闷带在身边的玩物。
想做他的对手,顾西野还不配。
直到,他知道顾西野是顾铭爵的儿子,是京城龙子,是一个人人羡慕、出生就好命的幸运儿。
盛远斋那时有点慌了,但他仍旧从心底觉得顾西野只会比他更恶劣,因为齐楚留不住这样的人,顾西野迟早会和自己一样,迫于各种各样的压力,放开齐楚的手,结婚生子。
他不会比自己长情。
齐楚也不会真的喜欢这样的小屁孩。
可一切似乎偏偏不按他的想法走,生病的齐楚承认他爱上了顾西野,而那顾西野也为齐楚将顾家搅和的天翻地覆。
听闻这一切的盛远斋突然明白,顾西野和九年前的他进入了同一场对决,但是不同的是,当初那一步棋他走错了,现在的顾西野却没有。
天生好运的顾西野赢了,哪怕横冲直撞,遍体鳞伤,他从未权衡过利弊,也没想过放弃,孤勇到愚蠢,偏偏老天爷就是怜爱这样赤诚的心。
只有盛远斋被迫面对无法回头的悬崖,他站在崖边,想了很久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齐楚?
但这似乎再也不会属于他了。
那退而求其次吧。
就像他当年,再次抓住那不听话骑着电三轮走街串巷卖烤肠的小贩时,看到他满脑袋冒汗的白净脸颊,莫名生出‘如果能让他过得比现在轻松些就好了’般的单纯念头似的。
他想要齐楚无病无灾,平安喜乐。
盛远斋开始信佛,他抄了一卷又一卷佛经,点燃一座又一座烛灯塔,菩提子的手串、白玉雕的观音请到手,只怕还不够心诚,更改去吃素,再不吃荤食。
他过于虔诚,连住持都为他的心诚感叹,很多年没见过这样的香火客了,“施主,到底想求什么?”
“求一人平安。”盛远斋当时最希望的事情,就是齐楚能够醒过来。
“那一定是与施主有缘的人。”住持如是道。
盛远斋却不这样觉得,如果真的有缘,他们又怎么会走到如今的局面呢?
“有些缘分是累世攒来的,今生有缘无分,来世却未必如此。”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只要心诚,老天终会使有缘人再度见到的。
——
敬供完头香的顾西野总算找到了他哥,“哥,你去哪了?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你。”
“刚刚到上面转了转,你上完香了?”齐楚省略了他迷路又遇到了前男友的事实,不然顾西野要知道他遇见了盛远斋,打今天起一个月,他俩睡觉前,顾小狗都得喋喋不休追问‘哥,是我帅还是盛远斋帅’之类的无聊问题。
“上完了。”小顾点头,“你猜我求的什么?”
“招财进宝?工作顺利?小人散退?”
“我的愿望会这么俗套吗?”顾西野搂住齐楚的肩膀,拉着人往山下走,直至走到半山腰,才凑到齐楚的耳边道:“我许的,下辈子还要遇见你。”
“下辈子?”齐楚反问:“你就这么把我下辈子也预定了?”
“当然,不止预定,我还求了下辈子让我早点遇到你。”顾西野咧嘴。
这辈子遇见的实在太晚了,下辈子,齐楚晚生两年,顾西野早生两年,这样等到他俩再度相逢,正是时候。
大年一过,小顾总走马上任。
新官上任三把火,顾西野这火点不起来,因为繁重如山的文件看的他简直眼晕。
顾氏总公司的总裁,业务负担可想而知。
上班第三天,顾西野就想退休了。
天天在总裁办公室里加班,他正常的夫夫生活都受到了影响!
不只有加班,顾西野还被迫,有了一些推不掉的应酬。
成年男性之间的应酬,可想而知,于是当一个漂亮姑娘手里拎着车厘子往小顾总嘴里塞、而对面某集团总裁衬衣扣子都该解光的时候,顾西野暴起了。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所谓的酒桌谈生意,是这样谈的!
喝酒就算了,还喝姑娘酒!
那他哥之前那些深夜谈生意!都是在这样的生意吗?!
明明是他身在夜场,顾小狗却还是自己给自己灌了一缸醋,又酸又怒回到家里,找他哥撒娇。
“这不是很正常吗?”齐楚哭笑不得,“晚上谈生意,总得有点活动吧?”
“怎么可以有这样的活动啊!”顾小狗大叫,把脑袋埋在他哥肚皮上不抬起来,“你之前也去这样的场合吗?”
“去呀。”
“你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小顾不可置信。
“不然去哪?”齐楚倒是想去都是鸭子的会所,可惜他这取向不大众,随大流还是得去姑娘多的地方。
顾西野抬头了,想睡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齐楚感觉自己有点危险,“不过,我是真去谈生意的,我发誓。”
“那要是都是小鸭子的会所呢?”
“……那也不会,我有基本道德,况且那种地方也没几个好看的,都是歪瓜裂枣。”
小顾眼神威胁,继续追问:“那里要是有和我差不多帅的呢?”
齐楚摸摸狗头,“怎么可能啊,和你差不多帅有什么用,那种地方的男人,很多都肾虚。”
顾小狗在不肾虚这方面,就已经胜过夜场里的全部鸭子。
但这话并没有让小顾觉得被安慰到,他哥爱他爱的太肤浅,原来只图他的脸和肾。
不过大声嘤嘤的顾小狗还是狠狠用腰子满足了他哥,让他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