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楚躺在顾西野的腿上睡着了,很安稳,顾西野时而垂头看看他的侧脸,用眼睛丈量一下齐楚睫毛、鼻梁、唇瓣,时而伸手再顺顺齐楚的一头黑发。
徐笠回到休息室的时候,顾西野竖起一根手指,示意他安静些,但很快,顾西野闻到了徐笠身上浓重的烟味。
这是抽了多少?
“得让他起来了,”徐笠站的远远的,放轻声音说道:“曾老要出灵了。”
齐楚没戴耳塞就十分眠浅,一激灵,醒了,揉了把脸,“要出灵了?”
“嗯。”
“那我们去吧。”齐楚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回头看还是安安生生坐在沙发上的顾西野,“快起来。”
顾西野哼哼两声,“哥,我也想起来,但是,腿麻了。”
他给齐楚当了快两个小时的枕头,大腿已经没知觉了,现在针扎似的疼。
齐楚失笑,“那你留在这儿吧,我和徐笠一会回来接你。”
“嗯。”小狗点头,然后眼巴巴看着齐楚离开。
小狗后悔,早知道让哥靠在肩上了。
齐楚和徐笠一前一后走着,对气味敏感的病号忍不住皱眉,看向徐笠,“你刚刚出去抽烟了?抽了多少,一身味。”
“嗯,抽了一盒。”徐笠淡淡道。
“你怎么抽这么多?”齐楚大惊,他都多少年没见到徐笠自杀式吸烟了,好像从前也只有公司上市那一段时间,徐笠压力大,天天往死里抽。
难不成是这一阵自己不去公司,也让徐笠压力大了?要不再给他涨点年薪?
“见到了一个不想见的人。”徐笠反问:“要是你见到不想见的人,会怎么样?”
“不想见的人?”齐楚想了想,“那得看是谁了,要是我那帮亲戚,不想见也得见,要是别的什么让我烦的人,我都这样了,才不忍他,让他滚。”
“真的?”
“真的啊,医生不是说,现在我的开心最重要吗?”齐楚现如今视医嘱为金科玉律,到底还是不想英年早逝。
正走着,齐楚感觉自己后面似乎有什么人在跟着,于是停下脚步,往身后的走廊望了望。
“怎么了?”徐笠也停下。
走廊空无一人。
“没事。”齐楚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脖颈。
总觉得刚刚有人盯着自己,是错觉?
——
顾西野在休息室坐着玩手机,顺带给齐楚发微信,提醒齐楚一定不要忘了休息室里还有自己,结束之后要赶快回来接自己。
留守狗狗,很可怜的,要接接。
当然了,在忙正事的齐楚没空理他。
所以全程顾西野自娱自乐。
突然,休息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一个男人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
顾西野皱眉抬头,哪来的人这么没素质,进来之前也不知道敲敲门?
盛远斋也没想到这休息室里还有人,刚刚他亲眼看到徐笠和齐楚都走出去了,那这留下来的男人是谁?
顾西野歇了一会,腿早就不麻了,于是站起来,与停在门口的男人对视。
两个同样高大英俊的男人面对面,一时间都觉得对方身上有那么点和自己相似的东西,像但又不全像。
盛远斋视线由下至上打量一番顾西野,洞若观火,勾起唇角道:“你好。”
“你找谁?”顾西野一眼洞穿盛远斋的虚伪假笑,连笑一笑回应都吝啬。
“我不找谁,”盛远斋有些轻蔑地看着这个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年轻人,“刚刚看这间休息室的人都出去了,还以为这里没人了。”
“现在这里还有人使用,你能离开了吗?”顾西野不知道为什么对面盯着自己的眼神有那么一丝轻视,这视线让人感到很不快。
尤其是从小到大都在阿谀奉承中长大的顾少爷,从来没人敢这样看他。
盛远斋这时候有了修养,缓步到门口,“抱歉打扰你了,有问题的话可以联系我的助理。”
站在门口拎着公文包的助理立刻进屋,双手递给顾西野一张名片。
顾西野接过,低头扫了一眼,烫金的黑色名片正面只印了一个名字和一串号码,背面是GC的logo印花。
这招人讨厌的男人叫盛远斋。
盛这个姓顾西野有点印象,如果这盛远斋是京市盛家的人,说不定还要和顾西野攀一攀兄弟。
顾西野被眼神瞟的不明不白,掏出手机给自己的发小打了过去。
“怎么了,借钱没有,但是兄弟能为你两肋插刀。”不靠谱的李昭一秒接电话。
李昭是大院里的孩子,家里老爷子是首长,顾西野小时候寒暑假住在姥姥家,也就是大院里,跟李昭同龄,于是两人就成了一起撒尿和泥的朋友。
“GC是什么公司?你有印象吗?”
“广晨集团?”李昭给出了回答,“前身是五七厂后来转了私人,主要造纸做印刷的,后来还扩展了一些媒体行业吧?也是行业龙头了,M国上市,市值几十亿呢,当然啦,这些在我们京城龙子一出生就自带二百亿资产的顾少爷眼里,都算不了什么啦——”
顾西野没理他的调侃,“广晨集团和盛家是什么关系?”
“顾西野,你真是在国外生活太久了,这种八卦都不记得了?盛家分成两支,一支从政,一支从商,从政的那一派都已经在京城扎根了,从商的这一派就是广晨集团,当然了,据说这两支之间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来往了,但是,没人信啊。”李昭无语,“不过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在外面遇到了一个人。”
“盛家的?”
“嗯,叫盛远斋。”
“盛远斋?!”李昭一嗓子嗷了出来,“你遇到了盛家的盛远斋。”
顾西野不得已把电话拿远些,“怎么了,他很有名吗?”
“在八卦风暴中极其有名啊,因为他原本属于盛家从政那一只,而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