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周折搞半天,到底在写给她什么东西!
五封信连起来就是整张京州城北边缘的地脉图。
叶蓁突然眼前一亮,“咦”道:“你看哦,这里有个会动的小人。”
苏轻眉凑近望过去,果然在每一副图里,官道上某一个位置都有个鸿毛小笔画出的简笔骑马公子,因为落在大的山水脉络下,单看一张可能看不大出来,如今全并和在一起,就会看到五个相同衣着的。
连起来,好似在移动。
也就是说陆迟每寄一封,便会在图上用小人标出他所在的位置,告诉她行程所在,他先是慢慢走离,然后再慢慢回来。
这眼巴巴的,莫不是以为她真在数着日子等他呢?
苏轻眉想到这忍不住笑出声,他是不是闲的没事做啊!
叶蓁倒是感觉很可爱,就是如果陆世子再多帮她画一个贺小人就更好了,她羡慕地把纸张拎起来看,恍然发现对光背后有影,“苏姐姐,你看后面!”
苏轻眉闻言将图都翻了过去。
背面连起来竟然也画了图,是一副还没画完的图,但哪怕从仅有的弧线,也能看出他画的是月下靠墙的女子,左手搭在右手手腕上,唯一浓墨便代表那红艳的蔻丹。
她知道,画的是她。
苏轻眉抿了抿唇止住笑意,面上被绯色替代,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手上慌乱地将所有的信纸收了起来,锁进她的小铁盒,“不是要忙正事嘛,他真是无聊的紧。”
一旁的叶蓁终于明白了,陆世子原来是喜欢苏姐姐啊!
叶蓁摇了摇女子的手袖,央求道:“苏姐姐,你给世子写回信么?写的话能不能帮我也带一封给贺思远?”
苏轻眉忖道:“我……我不写,但我想你可以让长庚帮你带的。”
“不行。”
长庚又不知哪里冒出来,站在窗口,淡淡道:“世子说过,陆家的车马,只能寄苏小姐写的信。”
叶蓁看向苏轻眉,可怜巴巴。
苏轻眉:“……”
……
—
陆迟寄给苏轻眉的信从来没预备有回信。
她现在兴许对他气的牙痒,也兴许早将他彻底抛诸脑后,所以他画的那些无非就是逼着她一遍遍想起他来,省的一回去,她又周身裹起刺地不理他。
但是没想到,他会在到达禹州时,收到一封回信,厚的那几张是她帮叶蓁寄给贺思远的,他只得半张小片。
贺思远皱眉看着写得满满当当的五页纸,往陆迟手里偷看了眼,哦,原来是满纸凌乱的猫爪印,比起他的‘拳拳心意’寒酸不少。
“陆世子,这什么意思啊?”看起来像是叶臻书信时,有猫在一旁玩,踩翻了墨盘印在纸上不小心带进信筒的。
陆迟脸上勾起笑容,“呜圆腿短。”
呜圆没人抱根本爬不上桌,叶蓁忙着写信,只能是苏轻眉抱的,不管如何,这就是她给他的回信,真是有趣的很。
他很喜欢。
贺思远想了半天没想通,刚把自己的信叠好收放在枕头下,就听龚旭在外敲门催促,“快点走了,说好一起去燕春楼的。”
“来了!”
“陆世子,你当真不去。”
陆迟长指扣下信纸,起身在贺思远耳边轻语几句,温声带笑:“我不去,你们玩得尽兴。”
贺思远点头,理妥帖了自己的衣袍,打开门和龚旭勾肩搭背,回头朝男子挥了挥手,“我走了啊,你慢慢看爪子。”
“嗯。”
龚旭到客栈木梯转角还在好奇,“你在说什么爪子?”
贺思远含糊道:“就……他家的猫,你不懂的啦。”
……
禹州地处大朔中部偏北,已算是北边较富庶的,燕春楼则是这里出名的青楼。
他们骑马午后才到达,大伙先是睡了一下午,一个个年富力强的什么劲儿都回来了,最先打听的当然是娼店在哪。
原以为崔承安一路没禁过欲不会去凑热闹,谁知他留着姬妾在客栈,自己老早出门寻逍遥,竟是没玩够的意思。
这边厢,贺思远和龚旭进了燕春楼,一眼望过去比不上京中规模,在这种地方也算不错,老鸨很快屁颠颠跑来,一见两人打扮便知是贵客,谄媚地就差贴在地上迎候。
贺思远拍手,最爱说这句开场,“把你这里最当红的姑娘找来,陪我们喝酒!”
往常接下来就是他大肆撒钱的吸睛时刻,可这次不怎么顺利,老鸨褶着眼皮在笑,讲的话叫他们很失望,“公子,您们来的不巧哇,我们最当红的眠柳和岚烟都去陪贵客了,要不要看看我们的旖儿和梦儿,那也是顶好的。”
龚旭一听,皱眉道:“什么贵客?”
京城他每次招角妓被抢就算了,怎么到了这尺寸之地,还得捡人家剩下的?
“是京城来的大官儿,总之您放心,旖儿和梦儿绝对不叫你们失望,她们是双生子,手段多着呢!”老鸨语气状似为难,然脸上的笑意就差没写上:那位贵客给的实在太多了。
龚旭一听就知道是崔承安,他在京中也是这等豪华做派,否则如何能包时下当红的花魁做外室,崔家这几年大势敛财,不像龚桓出身普通,堂堂尚书府得仰着妻子的嫁妆,家底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贺思远一向想得开,“哦,那就找旖儿和梦儿吧。”
反正他每次逛青楼最多贪新鲜喝喝酒,至于狎妓他是万万不敢,不然他爹晓得了非打断他的三条腿不可。
走上二楼后,见龚旭还在闷闷不乐,贺思远摆着一张俊脸,真心实意地安慰道:“多大点事,又不是第一次被崔承安抢嘛,你还没习惯呢。”
龚旭:“……”感觉更郁闷了。
“我去解个手。”
也是太巧,经过隔壁,龚旭看着那道半合的门,崔承安果然在里头左拥右抱,手边尽是颇有姿色的美女子,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