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不顾道德底线的事?”
裴芝宜笑容逐渐扩大,劝“突然发脾气”的小家伙“好啦好啦”,心意却是领到了,尽在两个人的不言之中。
裴芝宜唤月姨拿来床绒毯,两人覆着,一起倚靠进沙发靠背里。
看清澄月色,看侧花园的土。
刚买下这栋别墅的那年两人还国内外分居,整个家只有这园里的土是尹士儒那年年尾从国外回来的时候亲手翻的,那年他穿上了高定衬衫西装,英语也比光纸上谈兵流利许多,举手投足间整个人都带着荣归故里的丰神异彩。
终于不用仰仗他人鼻息,不用看岳丈家脸色,不用让裴芝宜跟了他寻独立却独立不出个样子出来,风水轮流转,好似转出了他另一种模样。
唯有衬衫袖子是裴芝宜帮他卷到手肘上方的,一抬眸,他眉宇间仿佛仍有不坠青云之志的书生意气。
两个人拥吻在一年到头北市最冷的一天里,拥吻在不谙世事神捂脸说“羞羞”的女儿面前。
那一年北市暴雪,暴雪封路,年就格外地长。
最冷的那一天如今终究是过去了。
“也许有一天,你老娘我真的对他恨之入骨了……”
“就会像很多故事里写的那样,敢爱敢恨,潇潇洒洒地放手,不相信他说还有感情分开就会受不了的鬼话,真正一个人也能完整地活下去。”
一瓶灰皮诺见底,裴芝宜对着空中不知道谁说。
尹亦白侧头看了她一眼,熟悉又陌生,心疼也慨叹。
几十年长在心上的人,这屋里多出来的每一样物品的价值都好像她在做一种标记,她对他说:“老尹,我们真的能做到。”
“我们真的做到了。”
抛去像生生剜掉这块肉,作为女儿,她理解,她理解。
她不过问细节,也就不应这一段虚无缥缈的话。
结果如何,或许只有月色知道答案。
月姨来送酒,问要不要替尹亦白煮点甜羹,想了想,她说和裴芝宜喝一样的就行。
有终于说出口今晚如释重负的情绪下酒,饶裴芝宜也是半醉,她瞭了自己女儿一眼,笑了下。
“你不常喝酒,跟安怡小妤她们一起也不喝,是不是特意陪我才会这样啊?~”
正为这事心情复杂,尹亦白一怔,裴芝宜笑她:“老实交代吧,今天回来干嘛的?”
“我…”
“可别说是专程来看我的啊,看样子就不像。”
“老狐狸啊你。”尹亦白撇嘴。
“恼羞成怒啦,那怨不得我哦,只能怪小狐狸修为不够咯。”
“说吧,哪家小公狐狸把我家宝贝勾到手啦?”
“又不带回来给我见见,连个照片都不给我看,还让你自己来和我讲?”
“又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个年代了,妈。”
“退一步讲你们那时候谈个对象还要上门提亲啊?”尹亦白急了,微醺着一张小脸反驳,“哪年都自由恋爱了,这点您不能这么迂腐好吧?非得要人家见您才成啊。”
这就护上犊子啦?
裴芝宜心里想想,就没说出口了,尹亦白难得像个小炮仗似的,程度可见一斑,她心里既高兴又心酸。
“再说了……”尹亦白低着头,搅着手里布料,小小声嘟囔,“您怎么就觉得一定是公狐狸了…”
不对,什么狐狸不狐狸啊……
尹亦白摇摇头,清醒点,在约莫是凌晨两三点的样子努力睁开眼睛,跟裴芝宜确认:“您之前说随意我谈什么样的人,还作数吗?”
她原本就是记录好了今天是“狗狗出击勇破柜门”的日子,做了好几天的心理建设,又自我催眠了一路说要不紧张,这会坐在裴芝宜身边她快呼吸不过来了。
裴芝宜有一会没话,尹亦白起身战术性倒酒喝,两手捂着颊侧降低温度。
突然,身后裴芝宜:“哦…”
尹亦白心一惊,手握紧杯脚,脑袋里疯狂思考接下来要怎么讲。
她心里始终认为裴芝宜开明,能理解,也非常大概率会同意,只等她说“作数”就顺理成章顺着讲下去,这时候一个“哦”字出来她被灌了酒精的大脑直接当宕机。
撞见父母感情问题她本来想换个时间讲的,话赶话不知不觉就讲到这里了。
要不直接讲?
不同意怎么办?
她经济独立,存款也够租房了,把书好好写下去,跟组织打个报告走个正式流程写作赚稿费也是一份收入,两个人一只狗肯定养得起……
尹亦白眨着眼睛,脑袋里想法一个接一个,僵硬着转过身体,胸闷得透不过气,视死如归地,“其实我……”
“喜欢女孩子啊~”
短暂的沉默后裴芝宜哈哈大笑地揪她嫩红的脸,接续满脸的慈和,“哎哟哟,别哭小乖乖,妈不是有意的,妈才反应过来。”
“你这样子跟小秋太像了,我想半天。”
“不哭了不哭了,怪妈,妈喝多了。”
看她小花脸还是没忍住地:“哈哈哈哈哈……”
“小姨也跟你讲了啊。”尹亦白哭得一抽一抽的,极力挽回自己颜面,“也不告诉我…”
小声:“那您同意吗?”
“不知道是谁我怎么同意啊,我的小呆瓜。”
“哦,那个,你见过的。”
“那次在美术馆的时候,我介绍说是我邻居……”
裴芝宜恍然,快速回忆,了悟,点头。
其实还是要接受一会的,可是初印象不错,人家气质在那里的。
她一直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对方,尹亦白说是纪书颜,她反应了一会,才算是想起来,讲这可就来精神了,一边就着印象里的形象跟尹亦白回忆人确实很好,一边神神叨叨摆手说“算了,下次当面见她。”面上止不住地惊喜和满意。
总之知道不是“坏人”就放心了。
“那我还是给你说说吧,妈。”这一通闹,尹亦白心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