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竟然就在那纸人朱砂点开的眼睛注视下,在红布里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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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边一个正忙碌的大人,忽然看到一个小孩子的身影,正在纸船边沿上爬。
“小孩,别在这边乱玩啊,这是要给河神上供的祭品,跑来捣乱是被会河里的虾子精抓去吃掉的!”看到的大人远远地吆喝了一声,随即就要走上前驱赶。
那小孩被吆喝了一声,动作微顿,但是在大汉说让他离开后,他仿佛被定住的动作就解开了,随即半只在船上的脚飞快地落到地上,不像是要上船,倒像是本来就正准备从船上下来一般。
离开纸船后,那小孩也没有回头和人对视,径直走了,走路姿势远远看着有点古怪,但是走得还挺快。
吆喝的大人赶过去船边时,那小孩竟已经走得看不见了,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身上穿着也有点奇怪,像是古代少爷的装扮,还带着个小地主帽,编了个短辫子,很不常见。
“谁家的小孩。”大人没有在意,回头看了一眼纸船上,苹果和鲜花有滚下来几个,他又重新给放好,而后头四个盖着红布的纸扎童男童女,还好好的在船篷下待着,一个没少。
这人正要掀开红布看看,刚才那小孩有没有把纸人搞坏,手才碰到红布,就被旁边走来的一名老丈连忙喊住。
“唉唉柱子你干什么呢?这种点过眼开了光的童子,不能随便见天光的,掀了红布可能就让它们给跑了!到时候河神缺了童子发起怒来,把你扔去填上啊?你这么大个头,河神老爷也不能要你啊。”
大汉被喝止,收住了想要检查一下的手,心里却嘟囔起来,一个纸人还能会跑,老迷信们真是会邪乎。
每年劳民伤财地举办什么祭祀,除了花很多钱,也没见能有什么好处。
什么风调雨顺不发洪水的,这不都是国家兴建了很多水利设施的功劳,跟个见都没人见过的河神有个劳什子关系。
迷信!
大汉腹诽了一通,收手不再去管小船上的事。
被红布盖着的四个小人端坐在船篷下,一动不动,看起来没有丝毫异样。
只是等人都走开了之后,一阵风从船篷撩过,隐约吹起了红布的一角,四张红布微微掀动,露出了四双小脚,其中三双看起来就是普通的圆柱形纸人小脚,底部画着古代样式的黑色小鞋,然而最左边那个,竟然是一双真正的小孩子的脚!还露出了白生生藕节一般的小脚腕,跟其他的纸人完全不同。
很快,风停了。
掀动的红布又晃晃悠悠地盖了下来,将四双一动不动的小脚全部盖了个严实。
……
“喝——岩岫出云,山泽通气,风行云动,雷雨作焉……”
祭祀正式开始了。
锣鼓急促地敲了起来,举行祭祀的老人开始吆喝着几乎听不出调调的土腔,且饮且唱,抑扬顿挫,仔细去听,竟还是一些古词,似乎先是唱诵河神之威严,而后则是祈求河神保佑,最后敬请河神收享供奉。
早就等在河边的几名小伙,将河边黑布后的几只油彩纸船绳子解开,在祭祀人的手势令下扑通通下了水,涉水推着河湾里的小纸船前行。
围观的众人大声附和着祭祀老人的腔调,一起吆喝着。
就在这时,一个20多岁年轻人不知从哪里走来,神色紧张在人群中一跳脚一跳脚地张望着,似乎在找着什么。眼见周围实在太乱,不禁随手拽着身边的大娘问道:“大娘,有没有小孩跑这边来玩?”
“啊?你说什么,大声一点!?”附近乱乱哄哄,很是吵闹,被抓着的大娘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不停地让他大声点。
“咚咚咚”
“铛铛铛”
锣鼓声越发急促,就在年轻人提高音量再次询问的时候,身边忽地一声大喝,“哈!”几只小纸船被用力一推,飘向了河流中心。
那几艘小纸船擦肩而过,河边的年轻人下意识地往那扫了一眼,目光在船尾被风吹动的红布上一瞥而过,很快收回了视线。
“没有没有,这边乱,小孩不让在这边,哎呀你别添乱,你去别处找去吧。”被追问的大娘终于听清了年轻人在问什么,赶紧回答了他后,就甩开年轻人的手,忙跟着祭祀的队伍往前追去。
铛铛铛,咚咚咚。
祭祀的队伍一边敲打着锣鼓,一边踏着古怪的舞步沿河随放流的小船踏禹步跳行,锣鼓声仿佛在欢送着那几艘画满怪异脸谱的小纸船,随着小船的前进有规律地敲打,围观者也都沿河追着那顺流直下的小纸船一路,口中不时跟着领唱老人吆喝。
被落下的年轻人听到这边没有小孩子过来后,松了口气,又看了一眼河心中渐渐飘远的纸船和送行的祭祀队伍,再次收回视线。
“到底跑哪去了。”年轻人嘀咕了一声,转头准备再去小外甥元溪经常玩的几个地方一一看看。
河中被众人簇拥着的五只小船,越飘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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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小孩子经常到处跑,谁家都能去转转,又喜欢聚在一起玩,如果他们跑到危险地方,哪家大人看到了,都会制止一声,一般小孩不见,大家也不会特别着急。
李宏询问了一些比较危险的地方,都说没见到元溪跑过去,就心大地以为他只是到谁家玩,或者躲在哪里睡着了。
等到几个小时后,忙完的李翠月回家没看到外孙元溪,问起来,李宏这才发现小外甥还没跑回来,慌了。
李家就此乱了套。
此时离元溪不见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李翠月带着小儿子李宏和一同回来的女儿李丽云,从村头找到村尾,又从村东找到村西,挨家挨户地都问了一遍,尤其询问了有孩子的家里,有没有哪家的小孩和他们家铁头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