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蕊蝶慌乱地跑了过来,她看到一脚已经迈出去的温滢,稳了稳心绪,伸出手,柔声说:“滢滢,不要去,过来。”
她的声音克制不住地颤抖,伸出的双臂都在哆嗦。
温滢扭头,看着颜蕊蝶,笑着说:“姐姐,我不想再坚持了,真的好累好累,看不到希望。”
颜蕊蝶脸色惨白,她咬着唇,“滢滢,你不要姐姐了么?你走了,我怎么办?”
你走了……我怎么办?
温滢怔怔地看着颜蕊蝶,是因为这一句话,她从阴影中走出,将手放到了姐姐的手掌之上。
那也是身为颜家长女的颜蕊蝶,第一次向父亲提出,想要将温滢接到家里一起学习的要求。
颜父当时哪儿想那么多,他把自己的女儿当做千金宝贝,自然是他说什么就答应什么,那时候温滢虽然家庭坎坷,但是学习特别好,在全校都出名的,颜家对于她继父也是碾压性的强势。
所以,当颜父提出要让温滢来家里,帮助女儿学习的时候,继父陪着笑,不迭的点头。
在颜家那一年,大概是温滢充满坎坷的前半生,可望不可及的温柔。
那段时间,每天早上醒来,温滢都会捏自己的脸,而且很用力,颜蕊蝶看到失笑,会总过去,温柔地抚着她的发,轻声问:“你在干什么呀?”
温滢茫然地看着颜蕊蝶,问:“阿蝶,我是在做梦吗?”
每一天,她都觉得那么不真实,每一次醒来,她都害怕失去。
颜蕊蝶揉着她的发,轻轻地将她抱在了怀里,“不是,我们滢滢会永远幸福的。”
……
然后呢?
颜蕊蝶救了她,又拿刀子,亲手捅进了她的心口,搅动,掏出为她一人跳跃的心,带出淋漓的鲜血。
这还不肯罢休。
她还残忍地留下了她一个人在这冷漠的世间唱独角戏。
眼泪像是断线的珠子往下流,温滢哭的浑身颤抖,哭的跌坐在地上,门外的人听到动静,立马冲了进来,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姐,姐,好了,好了,没事儿的。”
之前,一直跟在她身边,耳边有疤的男人不停的安抚着她。
这是温滢的表弟,这些年来,唯一留在她身边,辅助她的亲人。
温滢的眼睛红的犹如泣血,她的手不停地垂着自己的胸口,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阿韧,所有人都能忘记她……连她的亲生女儿都能释怀,为什么我不能?为什么偏偏我不能——”
她的身体抖的像是落叶,喉咙里发出那种类似于受伤野兽一般的嘶吼。
温韧紧紧地抱着姐姐,堂堂七尺男儿,也忍不住红了眼圈。
他跟了姐姐这么多年了,看她一年一年的反复折磨自己,心疼的没有办法,可是劝慰的话,安抚的话,身边的人都说了一箩筐了,根本就没有用。
温滢说的没有错,所有人都离开了,就连被埋在地下的颜蕊蝶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凉的白骨,可温滢还是固执的不肯离开,她跪在那,每一天,每一晚,都在用双手去扒她的棺骨,鲜血淋淋也不肯放手,宁愿将她自己困在回忆之中。
……
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温韧抱紧她说:“苏瑾柔最近要见颜依依。”
她要见的是颜家最高的权威者,想要的东西,自然不言而喻。
她是颜家的血脉,她如果站出来想要什么,颜依依一定会全力维护,还有苏驰,他与温滢早就是玻璃夫妻了,维护的都是对外的体面,他心知肚明,二女儿的能力不行,如果大女儿想要出来,苏驰就不会再是现在左右摇摆的态度了,更不要提,一直死守着位置,不肯退开的老太太了。
这样的局势,对她们太过不利。
温滢的眼泪还在流,她失神地看着窗外的天空,看着天边的星星,喃喃地说:“有时候,我倒是希望瑾柔能快点成熟。”
成熟后,杀了她。
给她一个解脱。
……
黑夜漫漫,等大小姐调整好起身的时候,她冲舞房里的“缩头乌龟”喊着:“洗澡,睡觉了,不要再练了。”
以前,都是秦曦叫大小姐睡觉的,如今地位反转了。
被叫出来的秦曦目光闪躲,一身的汗,不敢看苏瑾柔,“我去洗澡。”
看她那局促紧张地模样,苏瑾柔唇角上扬,眼眸里缀满了笑意,怎么,看秦曦这模样,害怕自己吃了她不成?如果她想,也不会等到现在。
冰凉的水顺着脊梁骨淋下,秦曦被激的身子战.栗,她缓和了好久,才能平稳的呼吸。
刻骨的水顺着头部下滑,划过秦曦的眼眸,她闭着眼睛,眉头紧锁,许许多多曾经被她压下克制住的小情绪,像是春草一样被雨水滋润的疯长了起来。
而这一切变化,完全只因为大小姐那半真半假的一句——姐姐喜欢你这样的~
什么叫身不由己,什么叫被他人搅动风雨。
秦曦算是明白了。
这个澡,她洗了很长时间,今天,她没有敢让大小姐吹头发,自己在浴室吹完才出来的。
卧室的灯大小姐只留了一盏,秦曦一进屋,就嗅到了独属于苏瑾柔的女人香。
刚刚缓和的心跳,又有些不停使唤,她秉着呼吸,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躺下。
她背对着苏瑾柔才刚躺下,大小姐就一转身,玉臂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身,脸颊蹭了蹭她的后背,嘟囔着:“怎么洗这么久?”
秦曦跟石头一样僵硬,“我……我今天出汗有点多。”
苏瑾柔不再说话,脸颊贴着她的背浅寐,秦曦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看时间差不多了,她才小心翼翼地抓住苏瑾柔的手腕,想要挣脱开她的拥抱。
可她才动一下,苏瑾柔就蹙眉,她抱的更紧了,难得的发小脾气,“还让不让人睡了?”
秦曦:……
到最后,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