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里面居然还有阴阳术的分解!”紧接着晴明回应道。
随记?
长泽时礼看了一眼,哦,不是他那本菅家文草,而是几张纸叠在一起甚至没有修订过的散件。
他记得那是平时没事推测的各种术式,甚至还把六眼的各种作用给摸了一遍,属于是无聊的时候随手写的。
长泽时礼扭着脖子去看倒过来的纸,试图把脑袋倒过来,他问:“看得懂吗?”
字还算清楚,不过因为是随手写的东西,大多数都是涉及到咒力根源层面,没有任何新手教程和引导。
更何况宿傩还是个没接受过正规进修的新晋术师呢。
“看得懂。”
不想宿傩毫不犹豫地说道。
趴在案桌前的男孩似乎没有求夸奖的意思,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几张纸,把他短短时间内的自我理解一一说给他的老师听,有不认识的字晴明会适时补上,两个小孩配合默契,不说完全吃透,至少每一处都有自己的见解。
小孩子声音清脆悦耳,带着点软软糯糯的稚气,宿傩逻辑清晰的讲述着,好像已经完全放下了最初那层防备的外衣,把自己的信任交给了长泽时礼。
“我说的怎么样……,老师?老师?”
宿傩忍无可忍地掐了一下长泽时礼的手臂,大喊道:“老师!”
反应过来的长泽时礼捂着手臂龇牙咧嘴,又看见宿傩见他这样略带怀疑地看着自己的小手,怀疑自己是不是下手重了的模样。
咒术师突然展颜笑起来,眉眼弯弯神采飞扬,嘴角都要咧到天上去了,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笑容。
“你笑什么?”小孩不满道,他费尽口舌说了这么多结果长泽时礼就是这个反应。
长泽时礼乐呵呵地问道:“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想什么?”
“我在想怎么炫耀我有一个天赋异禀的学生!”
比之京都的各种术师,除了晴明完全找不出下一个同样天赋的孩子。
什么是天才?这就是天才!
宿傩被这种直白的情绪感染,心里也像吃了糖一样充满喜悦。
“说不定以后走出去别人说的就不是‘菅原道真的学生’,而是‘宿傩的老师’。”长泽时礼喜滋滋地越过案桌拍拍宿傩的肩膀,“努力一下小子,让我也沾点光。”
“那当然!”对面的男孩也笑起来,傲气十足,“等着我超过你吧!”
晴明叹息,他已经能想象未来是什么样子了。
“不过你刚才说的有些地方还是有点问题,来,凑过来点我细讲一下。”长泽时礼一手拉一个小孩,三人凑得极其近。
成年人毛茸茸的红毛耸动,悄悄地对晴明说道:“我给你们开小灶可别告诉忠行啊。”
“他要是知道了一定会说我不知道循序渐进,带坏小孩。”
晴明欲言又止。
“真是的,天才就应该直接教最精的部分嘛,又不是学不会。”
宿傩犹豫了一下,选择看乐子。
“说起来宿傩你想提前学领域展开吗?我这儿有一套现成的理论公式,你直接套就行——嗷!”
折扇敲击头顶,长泽时礼捂着脑门一头栽桌上,长长的红发散了满桌,真的是龇牙咧嘴在抽气了。
“原来你还知道教学生要循序渐进啊。”贺茂忠行一收折扇,目光复杂,“不打好基础你让他们学什么?学你的‘术式’吗?”
长泽时礼摸摸脑袋顶,扭了两下才在榻榻米上坐正,他仰视突然进来的阴阳师,问道::“你怎么来了?”
白衣乌帽的阴阳师站在他身后,显然就是刚才偷袭长泽时礼的人。
“还有三刻钟宵禁,我来赶人。”贺茂忠行说,声音平淡如水,“天元大人的结界还没完全落成,最近朱雀大街上偶尔会有妖物出没,所以宵禁后就算你这个大纳言在街上溜达我也会把你扣下来以儆效尤。”
因为妖怪咒灵作乱的原因,阴阳寮也加入了宵禁巡逻,今天主事的就是贺茂忠行,顺便也是在夜值了。
一番话打消了正在兴头上的咒术师,长泽时礼叹息一声,对两个小孩说道:“那有问题留在明天吧,今天就到这里。”
晴明眨眨眼,懂事地点点头:“好的,菅原大人。”
当着小崽子老师的面听见这句话,长泽时礼受用,一手捞过自己的学生宿傩,“走了,回家睡觉去。”
说着扛起宿傩就往外走。
宿傩从冤种老师的臂弯里挣扎下来,连声问道:“去哪?”
“我家,你不会以为我住在阴阳寮吧?”
“……哦。”
红发咒术师走出阴阳寮的范围后才后知后觉,扼腕道:“遭了,忘记先向忠行分享一下我的快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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