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遂如同一个双面间谍的存在游走在各个势力中间,两个人孤立无援,硬是创下了暗部这么一个庞大的地底势力,养起来了数量可观的私兵。
可惜天不遂人愿,眼看即将成功,卞沧发现了王煦遂的背叛,大为恼火,关键时刻倒戈崔语娴,两个人功败垂成,幸而留了梁烨这个后手,最后哪怕梁华和王煦遂都死了,也逼得崔语娴不得不立仅剩的梁烨当了皇帝。
最后一页显然写信的人已经力有不逮,字迹开始漂浮潦草。
“我至今未查清如风和卞馨究竟因何而死,崔语娴或许知其一二,然闭口不提,卞沧所图甚远,我与梁华猜测其背后之人与梁琮所行之事有关,可询崔氏旧人,万望甚查。”
“我王煦遂此生,愧对爹娘生身之恩,愧对卞家夫妇养育之恩,愧对如风和阿馨年少相伴,愧对梁华情深意重,最愧吾儿,生来便要与恶鬼伥虎周旋。”
“若儿看到这信,务必戒备卞沧,必要时杀之后快,切记斩草除根。”
“另,那对小王八送你了。我与你爹若有空,会在地下保佑你,记得多烧些纸钱。”
最后甚至匆匆写成出连笔,还漏了个点儿,看得出来的确很忙了。
王滇看完了这封信五味杂陈,最后问了句非常无关紧要的问题,“你给他们烧纸钱了吗?”
“没有。”梁烨绷着脸道:“人死如灯灭,死了就是死了。”
“……有道理。”王滇将信收起来塞进了他的袖子里,“不过今年还是烧些吧,替我也问声好。”
“怎么问?”梁烨起身,将他也拽了起来。
“就说爹娘,我嫁人了,”王滇转身拿起了案几上的两块令牌和一大串钥匙,正色道:“我夫君待我极好,您二老在那边就放心吧。”
梁烨啧了一声:“夫君?”
“哎,在呢。”王滇笑着应声。
“胆大包天。”梁烨这样说着,却紧紧扣住了他的手,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道:“她叫王煦遂,我今日才知道。”
王滇捏了捏他的掌心,“算起来我和岳母大人还是本家。”
梁烨忍不住笑了一声。
王滇看着他清了清嗓子,“刚才……在翻平安扣的时候,我翻到了个小东西。”
“嗯?”梁烨牵着他往前走,显然在走神想其他的事情,“崔氏的旧人倒是真活着一个。”
王滇拽着他的手忽然停了下来,梁烨疑惑地转头,就见他半跪在了自己面前,半是诧异半是戏谑道:“爱卿何故行此大礼?”
王滇拿出来了枚素圈的金色戒指,神色淡定道:“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跟陛下求个婚。”
梁烨站在他面前,一手被他牵着,一手很嚣张地负在背后,挑了挑眉毛,“求婚?”
王滇莫名地有点紧张,拿着戒指问他,清了清嗓子道:“梁烨,你愿意嫁给我吗?”
梁烨捏了捏那个样式古怪的戒指,“你有吗?”
“……有。”王滇很自觉地补充道:“一模一样的。”
梁烨心满意足地点点头,“那朕就准——”
“咦,这是做什么呢?”一道带笑的男声忽然在他身后响起,打断了梁烨的话。
王滇不悦地拧眉望去,就看见了个穿着道袍的男子从架子后优哉游哉地走了出来,一双狐狸眼在他们中间打量,露出了个令人不怎么舒服的笑容。
王滇垂下眼睛,将戒指攥进了掌心,起身扫了扫衣摆上沾到的灰尘。
“师叔?”梁烨颇有些诧异,“你怎么来了?”
肖春和看着两个人之间颤巍巍凝结起来的极细的红线倏然消散成了红气,笑容顿时更深了些,“自然是到了该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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