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依然不肯放弃,一步一个脚印一声声的在四周喊着。
视线越来越模糊,身后再次传来一声巨响,她下意识的转头,就看见好些个黑影朝过奔来,再往后,山石和泥流再一次席卷而下,芮娘腿一软,再也顾不上其他,拼了命的擦着眼睛朝人群中跑去,一定有二郎……一定有二郎……
风雨的阻力让芮娘的脚步越来越艰难,忽然,她被一个石头猛地绊倒,狠狠的磕在一个石头上,她却全然不顾,咬着牙再次重新站了起来,刚刚站起来,面前的几个人也跑到了跟前,芮娘刚要开口,背后一暖,就被一个人猛地从背后拥入了怀里,她转身,继而瞪大了眼。
“二郎……”
面前的鲁越浑身是泥,脸上还有涓涓的鲜血,目光却是犀利又紧张的,在看到芮娘的那瞬间也终于一松,芮娘还想说什么,但身体却是轻飘飘的再没了力气,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
芮娘是被一阵刺痛疼醒的,她幽幽睁眼,就发现已经回了家中,有人正在给她的膝盖上药,“嘶……”
“别动。”耳边传来一阵温柔又熟悉的声音,芮娘猛地睁开眼:“二郎!”
鲁越就坐在床边,秀秀正在帮她上药。
“二郎,你……”
鲁越浑身都包扎的是白布,脸上和手上的伤口不计其数,眼角还有一道狰狞的伤口,一直到了额头。
“我没事,正在给你涂药,有点痛,忍一忍。”
秀秀:“嫂子,你这膝盖伤的有点厉害,最近都要卧床休息,不能走动了。”
芮娘的视线一直都在鲁越身上:“二郎,昨天……”
秀秀道:“越哥救了不少人!都是那山上的村民,只是越哥伤的也有点重,只可惜炸山的那个人没有抓住,真可恨!真是个丧尽天良的东西!”
秀秀越说越气愤,说完后意识到自己在这有点多余,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嫂子越哥,我出去了,药涂完了。”
鲁越朝她点了点头:“多谢。”
“越哥你真是客气了。”
秀秀走后,芮娘不管不顾的就要朝鲁越怀里扑去,鲁越低下头,将她的一只胳膊绕到了脖颈上,将人半拥在怀中。男人的情绪显然有些克制和隐忍,芮娘毫无所查的摸着他的大掌:“这么多口子……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鲁越眼中翻滚着剧烈的情绪,并没有立刻回答芮娘的话,芮娘疑惑的抬起头,接着就被鲁越又重重的抱住了。
“芮娘……”
男人的声音有点颤抖。
“你怎么那么傻……昨晚那么危险的情况,你一个人上山去找我,你万一出了事,你叫我……”
鲁越话说一半,竟是再也说不下去了。芮娘抬头看他,男人眼底一片赤红。
芮娘也愣了愣,小手抚上了他的脸:“我没事呀……我没有再往前了,只是在原地站着等你,喊你,我知道我什么也做不了,但没有见到你之前,我哪也不去……”
鲁越握住她的指尖吻了吻:“你答应我,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不能为了我伤害你自己……你答应我……”
芮娘没想到他会忽然这么说,眼神飘忽的看向别处,鲁越语气忽然严肃起来:“芮娘,答应我!”
“好啦……”芮娘心疼他身上的伤:“我答应你……”
男人的呼吸这才平复了些,重新抱住人亲了亲额头:“我没事,这些都是皮外伤,养养就好了。”
“让我看看你身上。”芮娘执拗的想让鲁越脱衣裳,鲁越却忽然合拢了伤口:“真没事……就是伤口难看……”
芮娘还想坚持,木门忽然嘎吱一声,鲁老太太进来了。
“娘。”
鲁老太太眼睛也是红的,朝着芮娘挥了挥手:“二媳妇,什么也别说了,好好在家养着。”
“娘~”鲁老太太身后跟着瞻哥儿、福宝和福妞,三个崽子也是极其担心的看着自己的娘亲,芮娘看见儿女,心口也酸酸的,张开手臂,三只就一起冲了上去:“娘!”
“娘在,乖~不哭~”
昨夜对鲁家来说都是一个难以忘记的夜晚,鲁老太太擦了擦眼睛,道:“二郎啊,那边怎么样了?”
“郑跛子也受伤了,村民倒是没有伤亡,矿口塌了,又引起了朝廷的注意,想收回就收吧。”
芮娘在一边听着,问了句:“朝廷的注意?”
鲁老太太:“二媳妇你睡了两天了,昨天一大早就有官兵上门,说是要收回咱们家的铁矿,我想着那就是个祸害!收就收得了!”
芮娘看向鲁越,他点了点头:“我已经决定了,不仅是矿山,铁铺一并转让便是,往后征了也好不征也罢,和咱们家都没关系了。”
芮娘愣住了,呆呆的看着鲁越。
鲁越也望向她,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她的脸,低声喃喃:“没什么事情,比你对我更重要……”
芮娘鼻头一酸,眼睛立刻就红了。
鲁老太太拍了下桌子:“好!娘支持你!我的二郎啊……你这次可真的把娘给吓坏了,铁铺和铁矿咱们都不要了,你好好养伤啊……”
“嗯,还有就是,这次我胳膊的伤,就对外说残疾了吧。如果到后面朝廷实在是需要我,我再去。”
鲁老太太和芮娘又是一愣。
“好好好,我明白了。就这么干,以后啊,你和芮娘就守着咱们的饭馆,养猪场,猪肉铺,日子照样能过好的!”
芮娘伸手拉住了鲁越的手,眼中也泛着泪光。
……
芮娘不知道的是,她晕过去两日,鲁家还发生了一件大事——大哥入狱了。
那天被押到衙门之后,人证物证都在,赵家的事情、大关镇的事情、包括这两年布庄的黑账,程袁也不知道在背后用了什么法子,总归还没有对簿公堂,直接就将人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