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晨晨想哭。
没了绩效奖金，光拿底薪，她就少了一半的收入。不知地府的西北风，喝起来味道咋样。
王监使说着，鼻头动了动，似乎闻到了什么，骂得更大声了：“你还酗酒！？《鬼使律例》你都当成耳旁风了？先前我看了地府电台对你的报道，以为你是个踏实的好员工，后来有秦小宛作保，还将你推荐给泰媪上君家当私教……”
王监使越说越激动，眉毛和胡子一阵乱颤，“没想到你不仅能力低下，玩忽职守，还生活腐化，品行不端，作风不良……”
冯晨晨听得有些委屈。工作失误挨骂扣钱她都认，不过后面这一段上纲上线得也太严重了些吧？感觉都是对她的人……鬼格攻击了……
在今日的错误之前，她也是兢兢业业工作的，她的业务好评率，就算放到全司去，也能排进前三位的，难道这些在他眼里都被通通抹杀掉了吗？
王监使最后撂下一句：“你就等着被下处分吧！”
一听“处分”二字，冯晨晨更加慌了神，在阳间这可是很严重的事情了，会记入档案，说不定还会影响到子女孙辈将来的就业发展。
冯晨晨急得恨不得跪下给这王监使磕三个响头，求他这次放她一马，于是慌不择言道：“牛哥我错了，绩效扣多少我都认，处分一事您能不能再酌情考虑下，我保证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出错了……”
冯晨晨忽地住了嘴，她真想抽自己一耳瓜子。
“牛哥”闻言，气得连身子都一起颤抖了。他走之前的一剜眼，一甩袖，冯晨晨就知道，自己Game Over了。
她独自坐在工位上，抱着车厘子，发了很久很久的呆。直到快到七点半，她才离开，让车厘子先回家，自己则径直来到百仙洞。
冯晨晨见方明蜷缩着身子，抱着头蹲在门口的角落。她不明白，曾经身材高大、落落大方的林倾鸣助理，到了地府会一副如此落魄的样子。
冯晨晨带着方明来到附近的一间茶肆，并向方明坦白，自己是林倾鸣的粉丝，想知道关于他的情况。
方明也不隐瞒，说当时车上就他和林倾鸣两人，因距节目开录时间很近了，所以他开的车速比较快，路过一个路口时，忽然横穿出一辆车，车祸就这样发生了。
“是一场意外？”
方明却摇摇头。“肇事的那辆车，并不是第一次见。前些日子，我好几次都从后视镜中看到那辆车。应该是有人在跟踪鸣哥。”
冯晨晨心中泛起不安，“所以，你觉得，那场车祸是蓄意谋杀？”
方明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他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他低着头，神情显得十分焦虑，眼神的余光总是四处晃，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冯晨晨又想起了昨天的事，她不自觉地去猜测，那场车祸，是否与辜雨城有关。
如果是有人蓄意要林倾鸣的命，他就算这次车祸死里逃生，那又能躲得过下一次意外么？
冯晨晨正想着，忽然一个女的冲了过来，抓住方明的头发一通乱拉乱扯，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狗腿子！你以为躲得过老娘吗？林倾鸣那个畜生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死来？”
这女的看起来十分凶悍，方明一个大男人竟被吓得不敢还手。冯晨晨试图去拉住她，却被一下就薅到了地上去。周围的茶客也只当一场抓奸夫的热闹看，没人出手相助。
情急之下，冯晨晨联系了秦小宛，她带着百仙洞小区的几个鬼使保安来，才将那女的制住拉走了。
冯晨晨拍了拍一屁股的灰，见手肘在地上擦出了伤痕，“小宛，这是个老鬼吗？如此凶悍。”
“是新鬼。”秦小宛连忙叫了一壶酒来，含了一口又喷在冯晨晨的伤痕处，“乖乖，忍着点。”
冯晨晨哪儿顾得了疼，连忙问方明是不是认识这女的。方明支支吾吾道：“我不认识，只是见过几次，是鸣哥的一个粉丝，鸣哥很多活动她都会到现场来的。”
原来如此。有些粉丝是比较疯狂的，想来是她觉得自己一番深情，却没有得到林倾鸣的回应，便心生怨恨。难怪刚才骂得那么难听。
方明受了这一场惊吓，与冯晨晨告了别，匆匆离开了。看着他离去，冯晨晨想着眼下能做的事，就是祈祷林倾鸣能挺过这一关，快快好起来了。
秦小宛在茶桌前坐下，倒了一杯茶，一边端着细品，一边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冯晨晨。
冯晨晨猜，她还在为自己“耍朋友”瞒着她的事生气，于是在她身旁坐下，“小宛，如果我说我跟辜雨城真的没什么，你还会相信我吗？”
秦小宛莞尔一笑，拍了拍冯晨晨的肩膀：“我当然信你啦，之前是逗你耍的。”
冯晨晨却有些恼，“你既然信我不是他女朋友，那日我昏迷了，你就这么放心把我留在他那里？”
秦小宛调皮地朝冯晨晨眨了眨眼，“乖乖，因为我觉得那姓辜的是个好鬼。他要是追你，我觉得挺好。”
冯晨晨有一种听了个大笑话的感觉。她甚至怀疑，秦小宛肯定是被姓辜的花大价钱收买了。
秦小宛继续道：“只是我不晓得，你在阳间居然还有一个那么喜欢的人。”说着她挪到冯晨晨身旁，低声道，“只是你喜欢的那什么林倾鸣，似乎没那么简单哦。刚刚那个女的，来了三两个月了，赖在百仙洞不肯去投胎，天天扯着嗓子骂林倾鸣。”
狂热粉丝的事情，冯晨晨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跟秦小宛解释，毕竟她活着的那个年代，这种现象还是极为少见的。
“在阳间，喜欢甚至为林倾鸣疯狂的人很多。”冯晨晨说着，凑到秦小宛耳旁，“悄悄告诉你，那个姓辜的，也喜欢林倾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