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内。
“你说的情况我们大概了解了,这边先给她做一个身份信息普查吧,估计是自己偷偷从原来的孤儿院溜出来的。”坐在唐予和洛乞对面的警察点头说道。
唐予颔首,手肘碰了碰洛乞的,示意她起身跟随警察办理相关程序。
洛乞自然是听不懂什么是身份信息普查的,甚至连孤儿院是什么东西都知之甚少。但是,唐予的话她不会不听。
也许姐姐看在自己这么乖的份上就回心转意留下自己了。
那位警察带着洛乞进了隔壁的一个电脑信息室,唐予本安稳地坐在外面的走廊长椅上等待结果。
谁料那位警察突然面色沉重地疾步走出,跟另外几位警察低头交涉了几句,几人又一同折返回信息室。
唐予有些不放心,拉住其中一位女警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带头的警察听到唐予的问话回头向女警使了个眼色,便不再多言,带着其余人进信息室了。
女警安抚道:“也没什么,就是在人口信息库里找不到洛乞这个人,现在正在排查各种可能性。”
唐予瞬间警惕起来:“什么可能性?”
“现在这种情况不好说,有可能是登记户口时的纰漏,也可能涉及黑客,身份不明的一般先会和各种嫌疑人、在逃犯比对;不过,看她的精神状况来说,很有可能是从精神病院出来逃出来的,很有可能是精神病院那边的纰漏,现在正在盘问调查。有结果会告诉你的。”女警转身就要走。
“同志,劳烦再等一下。我想请问,你们是怎么判断她很可能是精神病院逃出的,她昨天跟我相处明明没有什么不妥。”不知为何,唐予的心开始紧张起来。
“你没有发现吗?刚刚问话中,她还说自己的家在海里,上岸是为了报恩。身上还搜查出一个淡蓝色奶嘴,说是报恩的信物。她的智力水平、生活常识方面有明显不足。另外,我们发现她的脖子处有很明显的痕迹,现在推测是属于精神病院里具有危险性,需要进行束缚治疗的患者。现在,我们在逐步进行精神病院排查。找到出处后会将她送回的。”女警解释完便离开了。
留下唐予愣在原地,怎么,可能是,精神病人呢?明明还准确说出了唐国为的名字······
“姐,姐!救,我!呜呜呜!姐姐!”信息室内传出洛乞害怕焦急的哭喊声,话也说不完整,连尾音都跟着剧烈颤抖。仿佛在这一刻,真的只有唐予是她可以依靠的唯一存在了。
听到洛乞的哭腔时,唐予所有的理智和思考都被粗鲁地推到一边,身体早一步就作出了反应,等唐予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破门而入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伫立于门口。
但是有那么几秒,周围的所有的声音和视线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被绑在椅子上的洛乞,害怕地崩溃大哭的洛乞,眼睛只看向自己的洛乞,眼里包含渴求却又不敢表达的洛乞······
唐予咽了咽口水,努力压制住自己心中对于警察这个职业本能的受制感,镇定开口:“很抱歉打扰了你们的询问,但是为了你们的调查的准确性和效率,可以听一下我的意见吗?我是跟她相处了一整夜的人,我可以给你们提供相应的信息。”
带头警察颔首同意,抬手指了指附近的座位:“客气了,您先请坐。”
“好的,谢谢。”唐予整理了下思绪,开口道:“这只是我身为一个普通公民的意见,最终的处理还全权属于你。首先,在昨天的一整天相处中,我都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她也没有任何危险性行为。其次,在昨天的交谈中,我了解到,她很有可能是被父母生下来后便随意抛弃了的孩子,这样自然也就没有落户,没有身份。一个人在社会中艰难长大,没有人教她常识和知识,这方面的欠缺也不足以成为你们判断她是精神病的依据;往更怀了想,一个小姑娘要在社会中独自长大,不仅要活着,也要面对来自他人对她的恶意。当今一个单亲家庭的孩子在学校都会受到欺负,更别谈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了,那些痕迹也不排除是受到了他人的暴力。最后,在你们没有确定之前就对她实施束缚行为属实不妥,虽然我明白你们是防范她的暴力行为,但是一个16岁尚未成年的小姑娘能有什么危险呢,你们这样做难免会再次伤害一个可怜的孩子对警局的信赖。那她再次遇到不公的事情时,如果连警察局这条最后的保护线都没有了,那一个孩子又该何去何从呢?”
带头警察始终没有说话,安静地听她说完,适时,外面进来一位女警在他耳边低语,这时他才作出决定:“先把小姑娘的绳子松开吧,是我们太过激进了。”
绳子一松开,洛乞就泪汪汪地往唐予这边跑,小心翼翼地抓住她的上衣下摆,躲在她的身后,另一只手悄悄地抹眼泪。头也紧缩着,不敢往警察那边看。
带头警察继续发话:“很抱歉,确实是我们这边的失误,刚刚跟所有的精神病院核实过了,确实没有患者逃离,也没有她的任何精神治疗记录。但是她确实是没有落户,我们这边会尽量查找她的出生地,至少也会联系相关的基层部门为她找到监护人。”
唐予点了点头,对前半段表示认可;他说到后半段的时候,唐予犹豫了。
“就是说,她现在还得呆在警察局或者是送到别的地方去等待消息?”唐予关切地问。
“可以这么说,也可能会送去孤儿院。”
唐予感受到上衣被洛乞攥得更紧了,但是似乎是害怕自己生气,只维持了几秒,就松了力道,但还是能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