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七的四姐陈绿自小体弱多病,他到四姐的寝宫天水宫时,她正在睡觉。
“小少爷,要去叫醒四小姐吗?”守在门口的丫鬟问道。
“不用了。让她睡吧,等她睡醒,就说我来过就行了。”
陈七说完又朝五姐陈蓝的寝宫快活宫奔去,远远地就听到了琴声。
“小七,你来了。五姐今天刚学会一首新曲子,你要不要听听?”一见到陈七,陈蓝就兴奋地拉着他的手。
陈七点了点头。
“坐下坐下。五姐现在就弹给你听。”陈蓝让陈七坐在房中的竹席上,席上有酒壶酒杯,还有几样水果。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房中最里面的桌子旁坐下,桌上有外形古朴的红木七弦琴一张。
铮!
纤纤玉指动,琅琅琴音鸣。
闭上眼睛,陈七来到一条清澈的河水边。此时恰是早上,晨雾尚未散尽。烟雾朦胧中,他看到河的对岸有一个窈窕的女子身影。那女子身形婀娜,体态诱人,姿容绝世,隐约间,似乎与霍诗诗十分相似。
只见她侧着头,解开发髻,三千乌黑长丝猛然垂下,随风轻舞摇曳,似江中一叶扁舟,随意漂浮。
她一边唱着欢快的歌曲,一边把头发浸入水中,慢慢梳洗。偶尔抬头间,似乎发现对面有人在看着她。她并不气恼,反而露齿轻轻一笑,脸颊两边的一对酒窝格外迷人,似乎在招呼他过去。
他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不对!师妹不会唱歌!”陈七猛然睁开了眼睛,琴声也戛然而止。
“怎么了?小七?”陈蓝有些担忧地问道。
“对不起,五姐!我没事。”陈七知道五姐一生最喜爱乐曲,此外,对其他的事都不怎么在乎。不能让她高兴地弹完一首曲子,他有些过意不去。
“你没事就好。对了,你来找五姐是有什么事吗?”
“我是来向你告别的,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应该差不多半年左右就会回来。”
“嗯,你去吧。”
“五姐再见。”
看着陈七离去的身影,陈蓝轻轻叹了口气,喃喃道:“以前,你每次疲惫的时候,五姐只要弹弹曲或唱唱歌给你听,你很快就会进入梦乡。如今,你长大了,心中尘杂也多了,恐再也无法伴着五姐的琴曲和歌声安然入睡了。哎,人生不过匆匆数十载,王侯将相也好,英雄盖世也罢,终究不过是一撮黄土,何苦自寻烦恼?五姐多希望你一直是那个可以枕在姐姐的腿上无忧无虑地睡觉,偶尔做梦还会发出笑声的小七呐!红尘杂事多,望你心中不要太辛苦才好!”
陈七刚刚来到六姐的寝宫太平宫外,就听到里面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好像是六姐在和下人们玩游戏。
“六小姐,小少爷来了!”陈七一出现,立即就有人跑进去禀报。
“小七!”陈七人还没见到,就远远听到了六姐的喊声,紧接着,是噔噔噔密集的脚步声。
“六姐!”看到六姐脸上的笑容,陈七也不由得开心起来。
陈靛先是扑上来给了他一个饱满的拥抱,然后抓着他的一只手抱在胸前,问道:“你怎么有空过来了?不帮爹打理那些朝中事务吗?”
“那些事我也不懂,就让爹自己忙吧。我要走了,可能要半年才能回来,过来跟你说一声。”
“什么?又要走!你才回来多久啊?”陈靛嘟着嘴,“都没人陪六姐玩了!不行!你不能走!六姐不让你走!”
陈靛紧紧地抱住陈七的手。
陈七一脸无奈地说道:“我也想留下来陪你玩,我真的有事。”
“那好吧!”陈靛嘟了嘟嘴,“那你办完事要早点回来,陪六姐出去玩。这宫里太大了,要去见姐姐光走路就要一个小时,还是我们家里好。不知道爹什么时候才有时间让人把我们家重新盖起来。对了,你带回来的那个姑娘是跟你一起有吗?”
“嗯。”
“那姐姐就放心了。好歹有个人能够照顾你。你在外面要多加小心。”陈靛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接着说,“这是姐姐去普度寺玩的时候替求来的平安符,主持方丈开过光的,可灵了。你把它戴在身上吧,可以保平安。等你回来再把它还给姐姐。”
“嗯。”陈七点了点头,接过锦囊,道,“谢谢姐姐,那我走了。”
六个姐姐中,陈七和六姐陈靛的感情最要好。陈靛生性活泼好动,贪玩,和小时候的陈七很像,有什么好玩的事都会带上他。两人从小玩到大,感情自然非同一般。
以六姐的性格,陈七是不相信她会去寺庙那种无聊烦闷的地方玩的。这三年里,六姐一定是因为担心他,才专门去那里为他求来平安福的。
……
王宫中,御书房内。
“你来了,我刚刚让厨房做了点吃的,坐下来一起吃吧。”看到儿子陈七出现,陈子烈并不意外。
“你知道我要来?”陈七看着一大桌冒着蒸汽的饭菜,走了进去。
“这王宫里要是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可能过不了三天,就会被人赶出去了。还愣着干什么,过来坐呀。说起来,咱爷俩好像还没一块儿喝过酒,过来,一起喝两杯。”
陈七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
“吃吃吃,别看着,凉了就不好吃了。”
父子俩各吃各的,都没有说话,只是偶尔碰个杯。酒足饭饱之后,陈七正要告辞,陈子烈忽然问道:“怎么样?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
陈七被问得一头雾水。
“人家姑娘都跟你回家了,你还不打算给人家个名分?难道你想吃白食?这可过分了啊!”
陈七这才反应父亲说的是他和师妹霍诗诗之间的事,回道:“这事,我还没问过她的意见呢。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嫁给我。”
“不愿意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