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安然的牢房内。
一众刑部侍郎和狱卒正围成一个圈窃窃私语,小声讨论着。
人群正中间安然已经浑身僵直的躺在了地上,没有半点生机。
旁边,一个身形略显单薄,满脸胡须的中年仵作正对着安然的尸体细细检查着。
中年仵作眉头紧凑,时不时捏捏安然的脖颈或是扒开了衣服看看身上。
就在这时,大牢外响起了一声嘹亮的通报声。
“周王到!”
众人听闻,脸上皆是升起了疑惑之色,有些不明所以周王这个节骨眼来刑部大牢所为何事。
不消片刻,朱橚已经在杨靖的带领下大步走了进来。
拐过一个弯,朱橚深深刻在众人印象当中那一袭白衣,云淡风轻的身影已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前方是杨靖恭恭敬敬在前方领着路,后面则是蒋瓛亦步亦趋的跟着,随行的还有一小队人数数十的精锐锦衣卫。
朱橚一行人站定,牢内众人立刻躬身行礼。
“拜见周王殿下。”
朱橚淡淡点头,不用问都知道,这些人围绕着的如果不是安然的尸身,还能是什么。
没有多说,朱橚迈出步子径直地向人群之中走去。
众人见状也是自觉地往身旁的空处挤挤,愣是在中间分开了一条宽敞的通道。
进入人圈内后,朱橚扫视一眼,一眼便看到了在安然尸身旁恭敬躬身地中年。
心下明白的同时张口问道。
“安然什么死因?”
仵作明显有些惶恐,语气磕磕巴巴地回答道。
“回禀殿下,安然浑身没有明显伤口,下官怀疑是中毒身亡,还未开膛检查。”
朱橚闻言蹙了蹙眉,有些不满刑部的办事效率。
从事发,到杨靖去宫中觐见父皇,现在杨靖都转个头回刑部了,中间怎么也有半个时辰吧。
半个时辰连最基本的死因都没有检查出来,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
心中暗想的同时,朱橚也知道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更何况和一个小小的仵作发火也没有任何意义。
当即在安然的身旁弯腰蹲下了身子,伸手从怀中掏出了时常带在身上的一双羊肠衣手套。
蒋瓛此时上前一步弯腰恭敬地问道。
“殿下可是要验尸,有什么需要吗?”
朱橚摇摇头,对着蒋瓛开口吩咐道。
“刑部已经被杨大人封锁,命锦衣卫等待我验尸结果,然后再作排查。”
仵作见周王竟然要亲自验尸,一时之间站在原地踌躇,有些不知所措。
周王的医术自然不必担心,那可是在全京城都传的神乎其神,小小的验尸自然是不在话下。
但是周王亲自动手,还要自己干啥。
这不是侧面的在打自己的脸,骂自己办事能力不行吗?
而此时在现场的其他人则是心中齐齐一惊,与仵作的想法截然不同。
蒋瓛是什么人?
锦衣卫现任的指挥使!
只听从皇上一人的命令而!
而现在,蒋瓛不仅仅要听从周王的吩咐办事,甚至周王指挥整个锦衣卫行动,蒋瓛也是点头领命立刻就要去办。
圣上能把锦衣卫的指挥权频繁交给朱橚,甚至蒋瓛的指挥权现在都在朱橚手里。
圣上对于周王的信任可见一般!
朱橚回头扫视一眼,没有操心仵作有些难看的神情,而是自顾地开口问道。
“你方才说要开膛,可有工具?”
仵作被朱橚一问,回过神来,不敢耽搁地点点头。
随后神色间有些小骄傲的从身旁的挎包中摸索出了一方小小的白色布包。
仵作小心地打开来,一眼望去白布包中的刀具竟然与朱橚当初为朱标开刀清创的手术刀一般无二。
虽然现在代表了大明医术顶流的太医院当中,还是没有开刀做手术的方式方法传下来。
但是仵作这活计和治病救人的医生不一样,要的就是开膛破肚搞清楚别人的死因。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的道理谁能不懂。
现在精钢可谓是一两难求,提纯锻造出来马上就被朱元璋一手派往兵部和工部了。
为的就是打造更多的武器配备在军中,为大明扩土开疆,拱卫山河。
就这么一丁点,还是脱了太医院的关系好容易才从工部求来了批条弄到的。
朱橚眼神一亮,接了过来。
细看之下,还是发现了和自己手术刀本质上的差别。
自己的手术刀通体由精钢一体锻造,而手中这几柄刀仅仅是在刀锋处浇了钢水,开了锋刃而已。
和自己落在东宫没带出来的手术刀差了可不是一星半点,不过也将就能用了。
如果仵作此时知道朱橚心中的想法怕是要气的心梗都犯了。
朱橚当然不知道仵作此时的内心戏,低下头来眼神一凝,手术刀锋利的刀尖便顶在了安然尸身的喉咙处。
手掌一过一刀下去,鲜血顺着刀口流出。
朱橚没有管已经流到了脚边的鲜血,眼神死死地盯着安然的喉咙开刀处。
安然若是按仵作的猜想是中毒身亡,那么此刻食道或是胃部毒素残留一定是最多的。
器官此时定然是发黑衰竭才是。
半晌后,朱橚盯着眼前安然被自己开膛破肚的尸身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
方向是错的,安然根本不是中毒身亡。
众人看着面前的景象,都是见惯了流血和尸体的人,心里自然没什么波动。
仵作虽然身形消瘦,刑部之中也阴寒森冷,但是此时早已经是满头大汗,看着眼前陷入了沉思的朱橚。
他生怕朱橚会因为自己提出的意见不对而惩处自己。
实际上是他想多了,哪怕是朱橚亲自验尸,在这科技落后的古代,无非也就是这个步骤。
只不过经验使然,动作肯定要比他快就是了。
片刻后,陷入沉思的朱橚回过神来,眼神突兀一亮,回头问杨靖道。
“杨大人,安然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