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秘书的老婆说:
“大约半个月前,我们村接连死了人,就有些不对劲,不过很多人没觉得什么,打牌的打牌,做工的做工,都在忙活自己的事,直到那三名打响乐的在做了丧事之后,全死了,就死在老阎的灵堂里,这一下,大家都被吓傻了,就连临近的村子都知道了这事,大家就像躲瘟疫一样躲着我们,不但没人来咱村帮厨,就连吃席都不来了。”
“后来事情就更古怪了,三个打响乐的明明死了,可是有些人说晚上听到了响乐的声音,隔一天,那些听到响乐声音的人又死了……”
“大伙都说我们村招惹上不干净的东西了,就去村外找法师,可是没人能走得出去啊,这一下,大伙都懵了,只能等死了……”
“大家都很慌乱,可又没有一点办法,只能等死,就在这个时候,来了一个老道,他让我们叫他李老道。”
“大伙想啊,他能从外面进来,那肯定是有道行的,他跟大伙说,我们村里有妖作怪,他得回去拿法宝来收妖,在这之前,他叮嘱我们不要听那响乐,因为听了响乐,可能就会失魂送死。”
“他还给了我们画了很多符,说只要将符塞住耳朵睡觉,就不会听到响乐了。我家那口子是村部的,他说不能信那些东西,而且还不准我和娘去领符……”
“前天夜里,我就觉得他不对劲,他不爱说话,经常一个人蹲在角落里,嘴里念念有词的,我想听清楚他在说什么,于是就将他掰了过来,我看到他嘴里全是香烛!这个天杀的啊,他失了魂了,他在嚼香烛,就像嚼甘蔗一样津津有味……”
听她说到这里,我看得出来,她对杨秘书是痛恨超过了感情,因为在她看来,如果不是杨秘书坚持不让家里人用李老道的符,又怎么可能会面临死亡的危险。
她继续说:
“看他吃了香烛,我知道他已经丢了魂,可是我们村里没有收魂的师公,也出不去村啊,到了夜里,他就不行了,他肚子胀鼓鼓的,也不知道他还吃了些什么鬼东西,到了夜里,他就没了气息了。”
“我们就将他放棺材里去了,当天夜里我们就到老幺这里来了,那屋不能呆了。这个天杀的啊,可把我给害惨了,昨天夜里我用被蒙着头睡觉的,可还是听到了响乐。”
我意外:“难道在这之前,你没听到响乐?”
“没有,我睡得比较沉,一直都没有听到;我家婆婆耳背,也说一直都没听到响乐。但是昨天夜里,我突然醒来了,然后就听到我屋那边传来响乐声,我知道自己完了,被这天杀的害了,我也得死了……”
我突然意识到,她刚才是真哭,不过哭的是自己。
通过她的叙述,我确定了一件事,鬼域中要杀人,真的是非常简单的,一个精神控制,就足够了,别说挨个杀了,就算是一次性全部杀光,那都不算什么难事。
杨秘书的死,表面上看是吃香烛把自己给撑死的,但实际上,他是精神被控制了,然后再自杀的。
听到这里,杨老幺说:“嫂子,你听到了响乐,今天早上咋不告诉我?”
杨秘书的老婆说:“我忘记了,警察要不问,我也不记得。”
杨老幺不信,还想责备几句,却被我制止了:“杨老幺,你不要怪她了,她也不想的。”
“我可以不怪她,但是她不能再呆在我家了,她必须得走!我有老婆和孩子……”
我讥讽道:“那是不是也要将你老娘赶出去?”
杨老幺瞪着我,双目赤红:“你说什么?我老娘又没听到响乐!”
张佳乐吸了吸鼻子:“你老娘确实没听到响乐,也永远听不到响乐了。”
我听他这么说,心中一惊,用征询的目光跟他对了一眼。
他点了点头,表示我的猜测是对的。
还别说,跟张佳乐在一起久了,我们真是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了。
张佳乐怕我没真懂,还隐晦地说:“这气味,跟那古怪的气味是一模一样的,我觉得,不能让她再跟着响乐师父跑了。”
他的意思是杨秘书的老娘已经死了,身上的气味跟杨秘书身上的气味是一样的,不能让这具尸体再走了。
杨老幺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慌:“你们说什么呢?你说我老娘永远听不到响乐是啥意思?别以为你是警察就可以乱说话咒人……”
张佳乐冷笑:“我什么意思,你不妨去屋里问问你娘吧。”
听他这么说,杨老幺终于慌了,因为这一早上,他娘都没起床,这跟老年人的作息可是很不一样的。
一般来说,老年人睡眠很浅,早上起来得早,晚上睡得也早,像早上懒床不起这种事,那是年轻人的专利,他的老娘可从来没有过的。
所以他匆匆忙忙走进了卧室,没多久就爆发出惊悚地喊叫声:“娘,娘,你怎么了?来人!来人啦——”
我跟张佳乐又对了一眼,我对张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