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毁灭了……
她没有救回来这个世界,时至今日她自己都不知道做了哪些无用功。
【还有十天?】
【准确的说,再过几个时辰跨过午夜,就还剩九天了。】
【为什么这么快?我是不是都不该回来做这些事啊?到最后这个世界还是要崩塌,还害死了那么多人……】孟槐觉得自己就好像做了一场复生的梦,短短的几月时间,让她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系统沉默半晌,艰难道:【我们……任务失败了。】
这个世界所有活生生的人都会死亡。
————
日夜兼程回到巫山,沈桉眼下的青紫明显,眼球充斥着血丝。
巫山山主早早的就率领巫山众人等着他们的到来。
“跟我来吧。”
山主打破自己曾立下的誓言,动用了血咒禁术。
“这蛊是五十年前就死了那西南老头留下的东西,我以为都死了呢,没想到还留下条母虫。这东西,咬住人就不放了哦。”山主唏嘘一声。
一张黑色大布铺在地上,孟槐躺于其上,山主盘腿坐在孟槐脑袋上方的位置。
她用一根小银针扎进孟槐的眉心,细小的血珠冒了出来。接着她又用另一根银针扎进了自己的眉心。
黄符翻飞,烟雾缭绕之中,山主以血画符,血一浸入黑色大布上就消失不见。
念巫咒的轻声细语仿若远古传来的,庄严肃穆。
整整一天,山主的屋门都关的严实。
直至夕阳西下,染红半边天际,那扇木门才吱呀一声从内打开。
山主嘴唇苍白毫无血色,本就头发斑白的瘦弱老人一下子变得更老了。
沈桉匆匆道谢后就冲了进去。
孟槐的红疹已经退下,烧着香的案桌上摆着一个白色瓷碗,融入了符灰的水浑浊的很,只有很仔细的瞧才能看到表层水面上漂浮着的无数小虫子的尸体。
沈桉把孟槐抱去她曾经住过的房间,细心的给她掖好被子,然后就坐在床边守着她醒来。
有了上次的教训,即使他再困再累都不会合上眼睛。
上次就是在他昏迷的时候孟槐跑去找姜断了。他用血画符,画了好多好多张,又在梦境中受创吐血,他打仗受最重的伤都不见的会流出这么多血。
他当时还以为他要因为血流尽了而亡呢。
“没事了,现在一点儿事都没了。”
“东海有处小岛,邵其知道,那是他曾经游历江湖的时候找到的,世间没有几个人知道。我们可以到那儿去,过与世隔绝的安生日子。”
“皇帝也没什么意思嘛,我从来就对皇位不感兴趣,但是你想,你想要我拥有无上的权势,所以我就去争取了。”
“仗是打不完的,沈兆要这皇位给他就好了。自古成王败寇,我怕仗打输,我没了军队你会受到伤害,明天,明天我就带你走,我们去东海。”
沈桉握着孟槐的左手一直喃喃自语。
其实孟槐没有昏迷,她是清醒的,只是她不愿醒来,她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沈桉。
她该怎么把真相告诉他?
沈桉计划的很好。
没有孟槐在他就是个不计后果的疯子,毫不畏惧死亡,就算只剩一兵一卒都敢去和别人的十万大军交锋。
但是有孟槐,他就只想当个逃兵,别人要,那给他就是了,只要他和孟槐好好的就是。
但是这一切精细的打算在世界毁灭前夕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熬了几日的沈桉终于还是坚持不住,靠在孟槐床边睡了过去,他紧抓着孟槐的手腕,就如同他受伤回到皇城孟槐守了他一晚那样。
巫山到处都是咒,或许是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出,孟槐的枕头下压了一张符纸。
她把符纸贴在沈桉头上,让他睡得更死些,然后她小心的抽出了手,把被角塞到他掌心。
沈桉不安的动了动,收缩手指紧握住柔软的被角,到底还是没有醒过来。
孟槐推开门走出去,沈桉带来的人全都倒在地上,头上无一例外被贴了黄符,院落另一头,花圃边,立着一道身影。
山主闻声转过身来。
“现在才舍得醒?”
————
巫山能通灵,此话一点不假。
她们占卜到了世界将要毁灭。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悬崖边上,崖底的凉风裹挟着潮湿的气味吹上来,月光勾勒出了两道身影。
山主已经是很委婉的询问了。
“山主,您是不是已经知道些什么了?”孟槐直视着这个管了巫山大半辈子的老人,她已经一百多岁了,却只如普通老人六十多岁的模样。
“占卜后,山神告诉我们,你是异地者,这个世界的毁灭由你而起。”山主直言道,如鹰般锐利的眼神紧锁在孟槐身上。
“对,因我而起。”孟槐不为自己辩解,揽下所有责任。
“山主,我找你,就是想问问,巫山的各大邪法中,有没有可以挽救此事的法子。”
山主静默不语,那神情貌似在挣扎中。
“……有,但是会要巫山所有人的命。”
“让她们为了你的错失而丧命,孟槐,我做不了这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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