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槐醒来,睁眼看见的是熟悉的帷帐。
她回到皇宫了。
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安静的能听见针掉落的声音。
孟槐动了动手,强撑着坐了起来。
她的双腿就像没了知觉,动不了。
门从外推开,一个宫婢推门进来,手上端着的托盘上有一个白玉碗,还冒着热气。
宫婢跪在床侧毕恭毕敬的双手举起白玉碗,示意孟槐喝下里头的汤药。
“我睡了多久?”
没回应。
孟槐审视着陌生面孔的宫婢,冷的发问道:“你是哑巴?”
宫婢点了点头。
孟槐端过白玉碗一饮而尽。
“让他来见我。”
也不知道宫婢听没听进去她的话,碎步退了出去。
孟槐呆坐在床上,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那扇门才再次被人推开。
她闻声转头。
是沈桉。
但面无表情,漆黑的眸子更让人难以猜到情绪。
她现在在他的心里也没有特权了。
孟槐干涩道:“我去见姜断,是给你拉盟友。”
他坐到桌前,和孟槐隔着五米的距离。
熟悉又生疏。
“我不需要。”
“你需要,你的行事作风,民间的怨言难道你听不到吗?如果沈兆联合蛮荒谋反,如果凉朝再掺一脚,你会死的渣都不剩。”孟槐直言道,因为这可能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实现。
“这也不是你瞒着我私自跑去的理由。”沈桉给自己倒了杯凉茶,不喝,握在指间转着圈,“不就是华朝吗?如果没有丰悠悠给的招魂阵,早就覆灭了。”
没有那个阵给了他希望,他会让整个皇城变成一座空城!
“我会死,你也会死,所有人都会死!”孟槐拿他们自己的生死和沈桉对峙,“我们好不容易爬到这个位置,好好的不行吗?”
沈桉发出一声喟叹,和电视里的那些病娇疯子一个样子,他在笑,眼睛微弯。
“死啊?也挺好,死了你就不会一直想着跑吧?”
“姐姐,一起死吧。”
他问的很认真,也仍然叫她姐姐,但是那却让孟槐胆寒。
她终于体会到了邵其的感受,跟一个疯子完全没可能对话!
明明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成了这样?
孟槐脑子乱成了一锅粥,她隐隐觉得从一开始就下错了棋。
沈桉还在继续说:“那个江南女人,虽然我不清楚她到底对姐姐有什么用,但好像就是从她出现,姐姐就没有像从前一样对我了,还三番五次的想把她往我身边推。”
“为什么呢?难道姐姐真的把她看做弟媳?可是我不愿意啊,姐姐对我的抗拒视而不见吗?每当我想动她,姐姐总是挡在前头,所以才留她到现在。”
孟槐猛的抬头:“你对她做了什么?”
沈桉弯唇笑着。
“昨夜回来就让人把她吊到墙头去了,什么时候晒成干尸,什么时候放她下来。”
窗户关着,孟槐只能从透进来的光线来判断大概是什么时间段。
也就是说,宋如霜被吊了快一天一夜了。
她极有可能丧生!
“她死了?”孟槐声音破碎,质问道。
沈桉看到她的反应,挑起左边眉毛。
“还有口气,不过离死不远了。”
“姐姐,你别想着还能救她,现在的你,可没有那个权利了哦。”
那个男人说,女人受到冷落了才会知道好,但是孟槐不吃这一套,他不找她,不看着她,她就跑出去寻欢作乐,对围在他身边的莺莺燕燕也视而不见甚至还乐在其中。
所以能怎么办呢?
只能将她关起来,让她哪也去不了。
他会把她保护的好好的,她会平平安安的和他过完这一生的。
“姐姐,既然你不愿意走向我,没关系,我会走向你的。”沈桉眼神紧锁在孟槐身上。
“姐姐,你喜欢我好不好?”
孟槐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心情,诧异中有惊喜,愤怒之中又有期待。
她可能对沈桉也不是全然无情的吧。
但是现在是事关这个世界存亡的时候,宋如霜不能死!
女主都死了,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飞速运转,目光落到了沈桉手上的瓷杯。
“你是不是给我下了药。”让她的双腿没有知觉,从根源上阻断她想逃跑的动作。
“是。”沈桉没有掩饰,大方的承认了。
“腰坐痛了,你能扶我站起来一下吧?”末了,孟槐补充一句道,“你应该有这个力气吧?”
沈桉放下瓷杯黑着一张脸走了过来,单手捞起了孟槐。
孟槐双脚承不了多大的力,几乎整个人都倚在沈桉的身上。
他带着她小步小步的在屋里走动。
“我想坐凳子上。”孟槐指使着沈桉,张开双臂直接环住了他的肩膀,“累了,抱我过去。”
沈桉身子一僵,顺从的抱起了孟槐。
孟槐的视线从他微红的耳尖划过。
这崽子对她从来藏不住事,表象能演,这些不经意的话还有动作是瞒不了人的。
孟槐如愿打碎了瓷壶,然后扑倒在地上抓起了碎裂的瓷片。
她右手握住了一块大碎片抵在自己的脖颈。
“放了她!”
沈桉抱臂笑了,但眸底越发阴沉。
“你还是要这样做,现在都用死来威胁我了?”
孟槐跟着笑,她觉得现在的样子落在沈桉眼里就是一个疯婆子吧。
“对,威胁你,你不放宋如霜,我就自杀。”
沈桉舌尖抵着后槽牙,与孟槐两两相视良久,突然道:“好啊,既然你想陪着她一起死,那就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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