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桉,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是我预想中最完美的模样。”孟槐道出一句无厘头的话。
她莞尔一笑,手腕用力,尖利的瓷片扎进了肉里,血珠瞬间冒了出来。
“沈桉,以后演戏记得演全些,你真正生气或者不在意的时候,是不会自称我的。”他只有在她面前才会卸下一身的尊傲。
沈桉瞳孔一缩,眼睛死死的盯着孟槐脖子上的血色。
孟槐在这注视下手上更加用力,血冒出的更凶。
“这边是大动脉,割下去的话,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她真的敢自杀。
“好,再留她一命。”沈桉妥协。
孟槐松了口气,松了手上的力气,沈桉疾步上前一把夺下她手中的瓷片扔的老远,瓷片又碎成无数个小碎片。
沈桉掐住了孟槐的下巴,神情冷厌。
“你活她活,你死,她挫骨扬灰,所有和你有关的人,我全不会放过。”
孟槐下巴被大力捏的很痛,她口齿不清道:“你这是要赶尽杀绝吗?开始和我作对了啊……”
最后一句,她的失望惋惜之意很明显。
“对,所以你,好好活着就行。”沈桉松了手,指印还留在孟槐略显苍白的脸上。
他离开了。
四个哑婢鱼贯而入,扫地的扫地,换床单的换床单,喂药的喂药。
孟槐不想喝,打翻了三碗药。
哑婢也不闹,一遍遍的去取新的药来。到最后还是孟槐磨不过妥协了。
宋雾屋里所有的能够伤人的东西都没了,杯盏茶壶换成了木质,方桌也换成了没有棱角的圆桌。
沈桉每日三餐都来,说是陪着她用餐,实则就是监督,他以为她会用绝食的方法来和他作对吗?
孟槐才没有那么幼稚,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宋如霜没死,但是具体下落孟槐也不知道,能保住她一条命已是万幸。
沈桉从不和她说外界的事,伺候她的人也是不会说话的,孟槐现在就像身处孤岛,和外界完全断绝了关系。
几日过去,孟槐身上又开始瘙痒,此前被忽略的红疹已经蔓延到了脖子上。
她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同时,也迫不及待的想要抓住最后一点机会。
中午沈桉又来看着她吃饭,孟槐状似无意的拉动着领口,撩拨发丝,让沈桉清楚的看见那红疹。
他传了太医来给她问诊。
她身上的红疹很奇怪,看着严重,却又查不出病因,太医保守的说可能是天气原因所致的季节性疹子,开点内服的中药和外抹的药膏就行了。
可是孟槐一个劲的叫难受。
于是太医换了一个又一个。
终于,轮到和孟槐有些交情的那个年轻太医了。
孟槐曾经赏了不少东西给他,她的用人标准就是不求有多精,只要多而光,要能在某个时刻伸手拉她一把。
现在就是用他的时候了。
孟槐借口渴了要喝水把沈桉支走,然后从怀里摸出一块破布塞到年轻太医手中,她用口型道:“出—去—再—看。”
太医心领神会,把破布收入怀中。
沈桉回来的时候,太医已经诊治完毕,他得出的结论和前头那些太医大同小异,只多说了一点,就是让孟槐能多出去走走晒晒太阳也是极好的。
沈桉把他赶了出去。
“今日就到这儿吧,让婢子给我涂点药,我想睡了。”孟槐开口赶沈桉。
沈桉让人进来给孟槐抹药,他暂且回避。
抹完药,孟槐才躺进被子里,他就又走了进来,跟尊神像一样杵在床边上。
“你怎么还不走?”
“你睡你的。”言下之意就是我看我的,跟你睡觉没关系,一点不打扰你。
“什么时候脸皮这么厚的?”
“我只是在你面前听话一点而已。现在不过是把对你的例外收了回来。”沈桉的回答有些牛头不对马嘴,但孟槐听懂了,他在威胁她。
他想让她知道,他才是能给她无上尊荣的人。
呵呵,小崽子怕不是忘了,她是妖女诶。
“那你现在就是明摆着威胁我咯,你想说,换做其他人的话,现在已经投胎千百回了吧。”孟槐翻了个身,背对着沈桉,半张脸都藏在被子中。
“沈桉,你为什么要一心扑在我身上呢?”但凡,但凡你能对宋如霜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意思。
眠安寺被认出来后,她是高兴的,因为他听她的话,这意味着她的任务可以很顺畅的进行并且不用担惊受怕。
因为沈桉从不会怪她。
是她有点儿得意忘形了,沈桉是黑化的角色啊
这就意味着他是个极其不稳定的因素,他集所有负面情绪于一体,他的那一点点好心,只限于她。
他会对宗亲赶尽杀绝,会用酷刑折磨的人求死不能,会在青城街头活埋人当花的养料,也会屠了皇城的一整条街。
人命对他不过蝼蚁,也是玩物。
这样的人,她怎么就会觉得他会一直听她话呢
半晌,身后都再没动静,久到孟槐已经犯困,身后才有离去的脚步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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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太医被抓了,双手被砍,那带血的袖子送到了孟槐跟前,其中还有块破布。
那是她咬碎了指头写的血书。
“姜断?”
沈桉冷笑着,双眼斜睥在那血书上。
信的开头就是“姜哥救我”四个大字,扎眼的很,也把沈桉的心口扎了个大洞,寒风似乎都从这个大洞吹过,冷的他四肢僵硬,心脏都要骤停了一样。
“装病?然后利用自己背地里贿赂的人替自己传信?”沈桉的猜测很不善意。
“我没有装病,但他确实是我用金银贿赂的。”孟槐只认该认的。
沈桉好像是信了她。
他扶额虚伪的笑了笑,眼眸满是阴沉燥郁。
“你就这么害怕?这不是你的家吗?”他正常的问道。
“是,但也不是。”
“你很想逃离?写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