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疾步走到玄苍身后静默不语。
季子随走到天柱之下停住脚步,再次仰头去看时更能看见这天柱的变化。
不过两日,竟是出现了如此多的裂痕,崩塌之势已然很是明显。
他抬头时玄苍刚好站在他身后,只用一根发带简单束起的墨发随着他的动作垂顺地落在腰间,露出了紧闭衣襟上的一小截莹白的脖颈。
在昏暗的鬼界中,那片莹白撞入玄苍眼底,莹润一片。
“里面有魔气。”季子随指腹在眉心一点,一小片菩提叶随之被他掷入天柱的裂痕之上,将将靠近时里面的魔气一阵骚动,竟如毒蛇般把菩提叶吞食而去。
这哪里是天柱,简直是魔气的储藏柱子。
可明明两日前来时,他并未察觉到魔气的存在。
难道是那时天柱还未出现裂痕才导致魔气被封闭在内无法被察觉?
那为什么仙界和人界的天柱出现的裂痕里面没有魔气的存在痕迹呢?
“这魔气藏于鬼气之后,很是难以发觉。”玄苍终是忍不住上前一步,压制住自己想要继续向前的渴望,顺着季子随看去的方向开口,“噩魔已被封印在仙府之中,绝无出现在这里的可能。”
金武仙官也上前一步解释:“仙府由四方仙庭看守,并无异状发生。”
事情变得令人困惑起来。
季子随眉头微蹙,僧袍衣摆的鬼风中摆动,他双手合十开口:“两日前我与仙尊在此均未发现异状。”
若那时天柱有问题,他与玄苍绝对不可能都没察觉到。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天柱出现问题的时间是在他们走后。
“我已询问过鬼主。”玄苍微微垂眸,眸光在他衣摆上短暂地停留了一会,随即敛住神色,“天柱是在今日突然出现了问题,等我赶来时,崩塌之势已难以阻止。”
自彻底明白没有灵根的季子随无心情爱后,他总算在清醒过后在其面前勉强保持平静。
他手指动了动,眉梢挂着些微冷凝,“我怀疑造成天柱产生裂痕的罪过祸首在逼着我们用仅有的材料先行修复鬼界天柱。”
他站在风中身形停止,嗓音透着无尽的冰寒,在眸光落定在天柱之上时,狭长凤眸中有寒光微闪。
“不管是谁,我定会把他从背后揪出来!”
众人只觉得心口一紧,明白这是仙尊威压外放的影响。
季子随循着他目光的方向看去,脑海中再次闪过噩魔的预言。
“仙尊。”他的眸光重新落在玄苍身上,眉心困着一丝疑惑,“我觉得此事还需得从噩魔身上寻找。”
金武仙君当即脸一沉,声如洪钟道:“佛君,噩魔已被仙尊彻底封印在蓬莱仙府之中,难道佛君以为我们在说谎?”
他口口声声喊着“佛君”二字,可语气中没有多少尊敬。
化成人形的琼金眉头狠狠一皱,上前一步就要反驳,却被习肃和习默同时伸手拦住。
临走前青灯方丈有交待,佛君涉世不深,若想真正成佛,仍需不断地历练。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佛君的安全,其他的均由佛君自行解决。
禹芜被金武仙君的直率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看向玄苍,只是仙尊的目光仍旧落在佛君身上,唯一改变的是没有往日的疯狂执着。
那双狭长凤目中的眸色实在是太过深邃,仿佛多窥探了一眼就会被刺伤,禹芜只得赶紧移开视线。
季子随唇角微勾,僧袍的衣袖往后一甩,一道佛光以凌厉之势飞向天柱。
金色的佛光轻松地击散鬼气,以无可抵挡之势渗入天柱之中。
“刺啦...”
魔气与佛光相撞,宛如一锅热油里面滴落一滴水,在瞬间沸腾起来。
季子随面色不变,口中诵出的经文晦涩而又玄妙。
玄苍静静地看着他,他没有阻止金武仙君就是想知道季子随如今到底是什么样子。
他不能再以过往的印象来猜测他的心思,这只会让自己如前几次那般陷入迷茫和疯狂。
就在诵经结束的一瞬间,一直观察着天柱动静的金武仙君面色一变。
一道无比纯粹的魔气想要冲开佛光的束缚,不惜暴露于人前,挟裹着佛光冲了出来。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道光掠了上去,与佛光同时截住了魔气的退路。玄苍手指往前面魔气的方向一拨,白色道光瞬间化成无数的罡风利刃,把魔气死死地困住。
季子随清俊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诧异,似乎也没想到玄苍出手得会这么干脆。
之前在他面前的执着与疯魔像是彻底消失在那双凤目中,如今倒显出几分仙尊的气质来。
佛光被他重新收回手中,季子随眼里仍是清净温和,这次看的却是金武仙君,“想必仙尊现在能确定魔气的真正身份了。”
他嘴角仍是挂着一抹笑,仿佛说的不过是一件小事。
金武仙官清晰地看到他说话时睫毛微颤,眼底的笑意却如初春潺潺流动的溪水,底下带着一丝从冬日带来的冷寒。
心里那点对慈悲殿不谙世事的佛君的轻视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玄苍宛如没看到两人之间的隐隐对峙,令道光化成的罡风利刃把魔气囚入手心,凤眸中冷光显然,“确实是噩魔的魔气。”
他亲手封印了噩魔,对其魔气的气息了如指掌,不到一息便能确定。
事情有了突破口,季子随心绪更加平静,他双手合十,“噩魔封印在前,天柱魔气出现在后,现在我们要确定的是这魔气是本身存在于天柱之中,还是这两日藏身于天柱之间。”
若是前者,或许这魔气不过是噩魔曾经落下的计划中一环。
若是后者嘛......
清润的嗓音落下时,金武仙君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当即朝玄苍拱手,“仙尊,自我接手镇守蓬莱仙府,并未出现过异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