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仙府的事情似乎就这样在两人身上告一段落,有了可以回家看爹娘的事,季子随去启智堂的管事把这份差事停了,回来时刚好遇见阎戈长老。
依照安排,晨启堂这半年都是阎戈长老授课。季子随内心始终很感谢他之前给自己留下的座位,碰到他也停了再去找管事的心,直接上前一步行了礼,“阎戈长老,这段时日我要归家一趟,晨启堂的课我暂时不能去了。”
阎戈长老向来不苟言笑,他身旁的姬谷长老倒是第一次看见有弟子站在他面前如此不卑不亢。
哦,这还不是青云宗的弟子,是仙尊带回来的凡人伴侣。
姬谷一时好奇,“仙门与凡人界有无妄海相隔,仙尊陪你回去吗?”
季子随轻松一笑,浑身透着少年人的朝气,“是的。”
“我见你喜爱阵法,这本手札你拿着吧。”阎戈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本薄薄的书册,他仍旧是肃着一张脸。
他没说的是,这里面的阵法虽不需要灵气激活,但若想要看懂却也要付出极大的努力去钻研。
姬谷认出他手中的手札,不禁挑了挑眉,却未多言。
经过这十几日在晨启堂呆着,季子随也从他人谈话的口中得知阎戈不仅是刑法堂的长老,在阵法一途上也颇有建树。
他也是参与青云宗护宗大阵的维护修士之一。
起先,季子随只不过因为后山山谷的阵法变故对这个起了兴趣,但经过这段时日的学习以来,他竟然也摸索出了一点门道。
他这样想着,动作间就迟疑了两息。阎戈以为他不敢接,当即眉头一肃,凶戾之气立显,“这本手札是我总结的根据五行八卦来布阵,不需要灵气激活,比较适合你。”
“要不要?”
季子随眼皮一抖,赶紧伸手接了过来,郑重地道了一声谢。
等他走后,姬谷“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我说阎戈啊,你这个别扭的性子什么时候改改,给了人好处却又冷着一张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心不甘情不愿呢。”
两人自幼时入门便相识,说是至交好友也不过为,姬谷虽嘴上这样说,但也知道他这副性子是改不了的。
也对,身为刑法堂的长老只需要铁面无私。
“不过...”他望了望季子随走远的方向,“你怎么把你的手札给他了?”
午阳正烈,明烈的阳光洒下,姬谷眯着眼睛看他,仿佛在看刑讯间泛着冷光的刑具。
阎戈脸上神情不变,“他才学高。”
然后转身回了晨启堂,顺便又捉了两个迟到的弟子在外面罚站。
才学高?姬谷倒是知道季子随在启智堂授课,但他不觉得教那些小娃娃需要多高的才学。
“哎,你是不是在变相夸自己?”他突然福至心灵地冒出一个想法,“你是说只有才学高的才能看懂你的手札吧?”
姬谷越想约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十分震惊阎戈这厮竟然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学会了自夸。
......
在蓬莱仙府即将开启的当日,青云宗客殿,飞凤门的门主项傲雪手持龟甲和神木正在卜卦。
她五指翻飞,极为晦涩的口诀在她红唇中流畅地吐出,龟甲和神木在口诀下迅速地翻转,最后轻轻地落在面前的桌子上。
“甲寅天刑、朱雀生,乾四九、衍其一。”项傲雪秀眉紧蹙,对这奇异的卦象困惑不已。
阳光倾洒,她托腮坐在清风摇动的梧桐树下,雪肤香腮,一身红色宫装忖得她如人间富贵花。
甘承基本是来找她看今日的卦象,没料想刚踏入就被眼前的美色绊住了脚。
但剑修心性何其坚韧,他的目光不过多停了两息就自然地收了回来,俊逸的脸上浮现笑容,“项门主,今日卦象如何?”
他刚来时并未刻意收敛气息,所以项傲雪本就察觉到他的到来,只是她困于石桌上的卦象,一直没有抬头。
“你自己过来看吧。”她坐直身体,朝他盈盈笑了过去,素手指了指还未动的卦象,“甘宗主该是看得懂的。”
飞凤门与剑宗相邻,剑宗弟子往往成为飞凤门弟子以情入道的首选,因此两宗之间掀起了不少的恩爱情仇。
简单地说,因为处理这些事情,项傲雪和甘承基十分相熟。
蓬莱仙府入口出现一事出现不可谓不大,这次入口又出现在青云宗的下属宗门,两宗又与青云宗交好,自然提前来寻个方便。
世人皆知进入蓬莱仙府不论仙凡,但极少有人得知每当仙府出现时,入口所在之地会有道谕降临,也就是说天道会给你此次仙府开放的一点提醒。
别看只有一点,但对于进入仙府的修士来说,是趋吉避凶的好办法。
这次的道谕,自然落在了青云宗手中。
今日是仙府入口的开启日,在今日为此卜卦也是最准确的。
“甲寅天刑主凶、朱雀主生机。乾四九、衍其一说明凶险却有一线生机。”甘承基缓缓开口,然后下了结论,“你这卦象说了句废话。”
别说去蓬莱仙府,修士哪次去秘境不是吉凶各有的?
甘承基落坐,对她真诚发问:“项门主,你的卜算能力是下降了吗?”
项傲雪直接被他气笑,眉心像挂着钩子,“这不是废话,卦象含糊其辞,说明此次蓬莱仙府不让窥视,说不定有了不得的宝物或人物出现。”
两人脑海中不约而言地想到了玄苍仙尊,但想起对方百年前已经进入一次,又默默地松了口气。
看着甘承基也皱起了眉头,项傲雪舒心多了,“想开点,说不定这次大好的机缘就出现在你我的弟子中呢。”
哪知甘承基摇了摇头,“难说,刚才瞿宗主给我看了这次的道谕。”
项傲雪顿时来了精神,催他,“什么?”
甘承基的神情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