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上擦过,整个人慵懒地倚靠在摇椅上。
玄苍回来时,看到的便是如此浑然天成的一副绝美画面。
可偏偏这副画与脑海中宗主的告诫话语冲突,令他心头无端地升起几分烦躁。
修真界的一切对于季子随来说都是陌生且新奇的,哪怕他手中握着的书页内容枯燥难懂,但他看得仍是津津有味。
阳光透过藤蔓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截抬手间衣袖滑落露出的手腕愈发莹白如玉。
玄苍的脚步凝在原处,羽睫微微垂下,眸子中的幽深被遮掩,宛若山峦中的烟雨看不明确。
季子随看书看得认真,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站着一个人,正隔着藤蔓关注着他。
直到从外面吃饱喝足的青鸾朝这边低低地鸣叫什么,他听到鸣叫声才猛然惊醒,连手中的书都没来及放下,果然在匆匆回头间看见玄苍站在不远处。
他没有多想,只以为他才回来,眼中透着不曾掩饰的惊喜,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有那么一瞬间,玄苍甚至产生自己心中的复杂心绪被他窥见的错觉。
“你回来了!”季子随嘴角勾起笑意,小跑着冲向玄苍,一把撞入他的怀中,喜色溢于言表,“玄苍,我想你了!”
他总是如此毫不掩饰自己的感情,把这份炙热完全袒露在他的面前。
他跑得很快,玄苍似乎从他带来的风中嗅到了独属于他的味道,一种独特的清新带着一点点涩意的味道,像是湖中未开的青莲。
哪怕心绪未平,手却顺势揽过季子随的腰身,直到下巴抵在柔软黑亮的发上,下巴上传来的微微痒意打乱了他的心思。
季子随瓮声瓮气的嗓音传来,夹杂着淡淡的委屈,“这还是我们分离的时间最长的一次呢。”
玄苍抿了抿唇,只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他的发顶。
修士岁数悠长,一个月的闭关着实不算什么,尤其是他,修为已臻至大乘,飞升只在时日,日升月落对于他来说是漫长生命中不值得刻意去关注的问题。
季子随自然也知晓这个道理,所以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甚至没问他为何闭关这么久,手指缠着他垂下的发尾卷了卷,仰头看着他,“怎么?你不想我吗?”
暮色四合,霞光从天际逶迤而来,橘红的光坠在他眼角,像是眉眼间透出几分微醺。
揽住腰身的手猛然掐紧,玄苍眸中的最后一丝冰寒彻底消融,眼底的墨色翻滚浓郁,宛如能把人的神魂摄入其中。
季子随不过一眼就知晓了他的意思,那落在腰间的手心中热意化成滚烫的火,几乎在瞬间侵蚀了他的心神。
他用残留的理智推了一下,“天还没黑......”
阁楼上的门像是被风吹开又关上,他养在窗边的兰花轻轻地随风抖动,季子随的惊叫声被堵在唇齿之间,眼角的余光瞥到了青鸾已经不见了踪迹。
白日宣淫,他脑海中浮现了这个不太合适的词语。
烛火煌煌,床幔中的身形纠缠不休,今日的玄苍格外磨人,直到天色浓黑才把他松开。
一番云雨过后,季子随安心地陷入黑沉的梦乡。微凉的指腹落在沁出细汗的额头上,他才略有烦恼地撩开,“别闹。”
玄苍的眸光落在被他攥紧的手指上,凤目中早已没了先前的戾气,只是眸色晦涩,其中情绪翻滚。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已无半点额外的情绪,唯有清冽一片。
手朝床幔外轻轻一挥,一室烛光悉数熄灭。
黑暗瞬间填充了内室,玄苍在黑暗中坐了一会,直到明月升空,月华从窗沿流淌进来,给了满室清冷,他才起身离开。
床幔像是被清风微扫,季子随在他走后便睁开了眼,眼中清明,哪里有半点睡意。
他确实困乏得很,但事后没有相拥而眠到底是让他察觉出不一样。只是他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玄苍的存在,感受到他没有动静,心中一时好奇干脆也没睁眼。
季子随忍着浑身的酸乏翻了个身,透过床幔的缝隙,他的目光落在满地的月华中。
他抱着被子,语气喃喃,像是在轻叹:“玄苍他,像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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