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友才也是被逼到绝境,过去给孙兆连用了几个眼神,然后扯下孙兆嘴里布,
“孙兆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上班迟到早退,我扣你奖金是希望你警醒gai'zheng。可你却打着我的旗号去抓人,明目张胆的陷害我。说,是我让你去三宝村抓人的么?”
孙兆裤裆结冰,冻的嘴唇发紫哆嗦。别说是为自己辩解,或是领会马友才意思了,根本是啥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候,三宝村的两辆牛车到了。
大壮爹和治保主任陈余粮,带着几个村民,押了五个五花大绑的小喽喽赶到了。一看他们就走的很急,两个老牛累的呼哧呼哧直喘粗气,差一点就能吃牛肉了。
这几个小喽啰虽然也被绑着,但没有堵住嘴,且一路上嚣张的很。
他们说:我们是副镇长跟前的老人了,帮他铲除异己,一路从个学校校长走到今天,都是我们的功劳。打狗还得看主人,你们这些刁民如今这么对我们,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吧。
小喽喽以为自己到了镇里,那就等于是到了安全温暖的家。可看到镇政府门前围了这么多人,看到老大孙兆挂着大字牌狼狈不堪,马友才就站一边却不帮忙的场面,一起傻眼了。
吓破胆子的他们,被拽下牛车后,就直接“噗通噗通”的跪了一地。
“饶命啊,饶命啊,我们就是一群跟着打杂的小弟。”
“对对对,我们就是小弟,都是大哥让做什么我们就作什么。”
“大哥说这次马爷出手阔绰,哥几个一人奖励五块钱,中午还给钱请我们去私房菜吃酸菜汆白肉,我们这才跟着去的啊。”
几个小喽啰争着发言,将功赎罪,场面一度热闹。
就在调查组和镇长不知道怎么收场的时候,一阵汽车鸣笛穿过人群。
围观的人群纷纷去找这个声音,然后自动让开一条路,随后两辆黑光油亮的汽车开到近前。
大桥镇也有汽车,但都是军绿色的吉普车。就连镇长出行都是吉普车。可现在,这里忽然出现两辆汽车,还是带着红|旗标志的汽车。
如此车型,领导专用,市里的领导都是不够格的。
调查组的人都是省里来的,一看到这车,再看车的牌照,顿时噤若寒蝉。有的人面色还坦然,有的人已经冷汗直冒了。
冒汗最多的人当属是王上喜。
车门打开,下来的领导个个自带气场。其中一个四十五六岁,长相威严,仪表堂堂,穿着黑色厚毛呢的干部,脸色格外青黑,就好像那开封的包黑子下来了似的。
傅向北看到下车的其中一人,意外了一下,碰了碰媳妇儿,压低声音:“南枝你看,是冯副市长。”
陆南枝小声:“我看见了,并且我还知道,就是冯副市长将这些人给请来的。那你知道冯副市长是怎么知道三宝村出事的么?”
“任局告诉他的?
“你真聪明。”
傅向北被媳妇儿夸奖了,唇角忍不住上扬。陆南枝刚才去公安局了。她如果知道自己不知道的消息,那也就是任局这一条渠道了。
他转头去看任道远,任道远却避嫌的将脸扭到一边。但眼角眉梢那得瑟的笑,早已经藏不住。
除了司机,随着领导下来的还有一位脖子上挂着相机,下来就一顿咔嚓咔嚓拍的记者同志。
魏平峰眼风凌厉的扫过调查组和镇里领导,视线在傅向北和陆知青两人身上停顿一下,然后又看向围观的群众。
未曾说话,先躬身九十度。
就这一个动作,就给大家伙整不会了。本来一肚子愤愤不平的百姓,这一刻不知道是弯腰回去,还是退后离开。
魏平峰起身后,跟大家伙说道:“我是魏平峰,是咱们省的偗长。大桥镇的百姓对不住了,是我领导不力,治下不严,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件。
我魏平峰在此跟大家承诺,这件事一定会尽快调查清楚,一定会从严,从快,从重处理。不管涉及的人是谁,不管他后面有多大的保护伞,都绝不姑息!”
魏平峰一番陈词结束,率先往镇里办公大楼走去。有的人赶紧跟上去,围观的人就议论纷纷三三两两的散了。
任道远带来的下属,从村民手里接过孙兆和五个小弟,押着回公安局,他还故意很大声的嘱咐。
“将这些人都给我看好了,尤其是孙兆。绝对不能让不相干的人接近,他若是忽然暴毙了,你们都等着渎职,上发法庭吧。”
任道远这话是敲山震虎,更是说给魏平峰听的。一个公安局的副局长,在用这种方式提醒他,大桥镇的形势已经多么严峻。再不大力气整顿,真的就彻底失去民心了。
傅向北将媳妇儿头上的雪扫掉:“冷不冷?”
“雪花看着大,但气温不是很低,我一点儿都不冷。”
陆南枝又好奇的问:“那魏平峰看着也就四十来岁吧。这么年轻就当上偗长了,也不知道是靠关系还是靠实力。”
傅向北笑着道:“哪条河里都有臭鱼,但并不是所有的鱼都臭的。我对这位年轻的偗长不是很了解,但是冯市长对他大加称赞。而且,冯副市长也是他亲自任命的。”
陆南枝放下心来:“冯副市长思想前进,胆子颇大,不是那种走一步看三步的守旧之人。而能重用他的人,想必也是行事作风相投的人。”
傅向北看着走向他们的年轻男人,小声道:“我将事情闹得这么大,等于是彻底打了上面的脸。结果怎么样我不能保证。看,有人过来了。”
年轻男人对傅向北和陆南枝点点头,礼貌道:“傅同志,陆知青你们好,我是江春,是魏省长的秘书。魏省长让我带你们去见他。”
“好,麻烦带路。”
傅向北等江春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