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向北开吉普车到镇公安局,但只是将陆南枝放到了公安局门口,他没亲自去报案。还开着吉普车继续走,然后将车到镇政府门口。
孙连生拽着孙兆下来车,孙兆的嘴被塞着,胳膊被捆着,但是身上却挂着一个醒目的大牌子。牌子上写着:马友才道貌岸然伪君子,让我去三宝村抓人想栽赃。
傅向北坐在驾驶座,悠哉游哉的看着政府门口进进出出的人。
工作日,进出的人很多。每个人都好奇,这人挂个大牌子玩什么行为艺术呢。等看完牌子上的字后,一个个都吃惊不小。有赶紧快走,就怕引火烧身。有得则赶紧去通风报信。
马友才最先出来了。
因为走的太急,下台阶的时候,脚底下一滑,刹不住车的“蹬蹬蹬”,一溜上前,差一点跪到傅向北跟前。
“这是干什么!污蔑政府职员,可是要坐牢的!”
一向低调内敛沉稳的马友才此时也稳不住了,伸手就要去扯了大牌子。孙连生就护着大牌子不让扯。
“别动!”
傅向北从驾驶座下来,拢了一把身上橄榄绿的军大衣,抬手薅住孙兆的后脖领子就给拽到自己身边。
“副镇长你这是干啥啊?你一个高高在上的镇|长都不怕坐牢,我怕个啥?”
傅向北上前一步,伸手将马友才因为匆忙下来而扣错的棉袄扣子改过来。
“还是,副镇长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都做得,我有什么就说不得呢?”
“我做什么了?你有真凭实据是我做的么?一个无赖说的话你也信?”
马友才万万想不到傅向北胆大包天,居然敢撕破脸的带人来这个地方。他一个光脚的是豁出去了,但自己穿着鞋呢,可豁不出去。抓着傅向北身上的军大衣,就想给他拉走,
但马友才高估了自己体力,就他身材瘦小,三五个也拉不走傅向北。
这么拉拉扯扯中,冯镇长来了,检查组的人也来了。本来大雪中匆匆赶路的路人,也纷纷驻足围观。大家都不知道政府门口出了什么大事,闹得这么凶。
冯镇长过来劝傅向北:“有啥事进去坐下说说,向北你也是一个干部,怎么能干出这么不顾后果的事呢?”
傅向北不仅不听劝,还从车上拿下来一个手拎喇叭,对着喇叭说话,谁的面子也不给。
“冯镇长你不用劝我进去,如果进去坐下就能解决问题的话,那省里来八位同志,就不会在办公室研究了二十几天,还给不出一个结果了。”
检查组的王上喜听不顺耳了,气的道:“傅向北你东拉西扯什么?现在是你自己被举报的事,跟我们检查组又有什么关系?”
傅向北走到王上喜面前,大喇叭直接冲着王上喜。
“王同志,你怎么知道我被举报的事?匿名举报,这个是要保密处理,保护举报人的。匿名举报信到底是举报给哪个部门的,我现在很好奇。难不成是直接举报给检查组的?
我没记错的话,检查组专人专用,是来调查胡桂花畏罪自杀案子的。这匿名信给你们,说不过去。但如果匿名信是给别的部门,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你知道的渠道正常么?让你知道的部门涉不涉嫌违规?”
傅向北一连几个问题砸下来,直接给王上喜砸晕了。
他以为一个小小的村长,不知道这些东西。却不曾想,傅向北什么都知道。不仅知道,还拿着喇叭大声说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
王上喜知道害怕了,整个检查组的脸上也不挂了。因为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傅向北做事会这么绝,一点不给自己留后路。”
这时候,陆南枝和任局赶到了。
任局一身警服,在人群中特别显眼。而他这身衣服,帽子上的五星徽章,在百姓的眼中就是忠诚正义的代表。
任局已经和陆南枝通过话了,所有事情都了解,但还是故意劝慰傅向北。
“向北,你冷静一下,啥事我给你做主。大冷天的,咱进去心平气和的慢慢说。”
但傅向北不听劝,也不能心平气和。
“任局,你一句冷静说的轻巧。可事情若是发生在你身上,你也不能冷静!我们村里修建蔬菜大棚的事,从开始筹建,到小额借款,到请镇里的建筑队签合同,给工钱,每一样都清清楚楚,公开透明。
这个事情,我在做的时候,专门跟镇长和副市长汇报过。领导若是不默许的话,我敢做么?如果这个事不能做,领导倒是派人去三宝村制止啊。做的事实不制止,过后派人来抓人,干什么?钓鱼执法啊。
我们村目前共有二十九栋温室大棚,前后历时二十二天。举报我的匿名信为什么早不举报,偏偏在这个敏感的时候?我大胆猜测一下啊,是不是三宝村贪污牵扯到一些重要领导,调查组迟迟不给结果,最后你们一合计,想出这个打击报复我的损招。
你们可以打击我,但报复我一人即可,为什么要去抓我的村民。派出一个吉普车,一个解放车,六个人,带着电棍,却毫无名目,浩浩荡荡的进村抓人。你们当自己是什么?当年的二鬼子么?
又当我们三宝村什么?没人管没人问法外之地么?害的我们村的妇女拎着菜刀,握着石头才能自保。你们穿着一身人皮,却做着畜生不如的事。欺负我们三宝村的村民,当我这个村长是死人啊!”
傅向北用手拎喇叭这么一通演讲。那路上围观的群众本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也都知道了。
“太过分了,倌倌相|互,为了包庇坏人,居然这么欺负村里的老百姓!”
“现在哪里还有老百姓的活路啊。没有名目就光天化日的抓人,这跟鬼子有什么区别!”
“这事道当倌不为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