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皇家已经有十余年没有新生儿的降临,皇家子孙凋零,乃是众臣每每爱提及的事情,眼下湮儿大楚皇族的皇子皇孙,那身份自然尊贵起来。
国舅涨红着脸,又噗的一声,吐了一口老血。
湮儿怎么会怀孕,为什么会怀孕,而且还怀了楚千里的孩子,并且是两个。
他为什么不早点知道这个消息,如若早点知道,他必将付出任何代价,也要在湮儿从江南回到帝都的路上,杀了湮儿,以防后患。
而今湮儿已经回到宫中,在想动手,亦是没了机会。他忍不住后退,不过每每后退一步,湮儿便上前一步,步步紧逼。
湮儿暗碎一口:“狗东西,湮儿想不明白到了现在你为何还这么嚣张,你的主子现在亦不敢管你,你还蹦哒什么呢?”
“狗东西,江南之事不是你做的吗?不要不承认,在楚千里的定论里面就是你做的,知道为什么还未上报陛下问罪与你?”
什么?楚千里手下留情了吗?国舅冷笑:“慕容湮儿,你休要口出狂言,江南之事老夫怎会知道,老夫对陛下,对大楚忠心耿耿,岂会做出有粮不给灾民之事?”
“一定是太子殿下用另类眼光看我李恒,才会用莫须有的罪名陷害我。苍天有眼,陛下圣明,怎会相信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呢?”
“哟,你真像楚千里说的那般,真会装,不要脸到了极致。”
湮儿歪着脑袋,凤眼一眨一眨:“江南之事,为何朝廷刚刚拨粮三十万,没用数日便没粮这件事情早已经调查个水落石出。”
“无非就念及李嫣然,暂时并未问罪你国舅,不曾想你这个狗东西还贼心不死,想把楚千里置之死地。”
“楚千里到底怎么你了?你竟然如此心肠歹毒,想要废旧立新,湮儿陪伴他身边的时候,亦没有听说过当初他在皇宫时翻过你国舅府的院墙,偷听你国舅爷的墙角,亦没有用大石头哐当一声扔进你的窗户里啊。”
“既然没有深仇大恨,为何你一直抓着楚千里不放?”
废旧立新的主使者就是国舅,但是庙堂之上的众臣乃至皇上,从来不提,总是隐晦的在这件乾清宫围着这个废旧立新的话题来讨论,不曾想今儿湮儿如此大胆,不但提了废旧立新,而且箭头直指国舅李恒。
众官各有心思,入庙堂不拜圣上的湮儿已经胆大包天,目中无人,可是好像皇上并未计较,反而有意纵容,这下就不由让众官多想了。莫非陛下要对国舅李恒下手了?
天啊,李恒可是李贵妃的哥哥,当初陛下的挡刀之臣啊。
“邹大人,你说这慕容湮儿今儿能不能在这庙堂之上,皇帝眼下,众官面前灭了这个李恒呢?”
宰相王元修拉了拉身边邹正的袖子,小声笑道:“当初有我大楚太子楚千里庙堂之上脚踹周大人,亦脚踹李贵妃,还脚踹了国舅。不曾想太子的妃子亦是女中豪杰,不曾动手,凭借一张嘴,便能让国舅敢怒不敢言。”
“哼,简直是胡闹。”
邹正翻了翻眼,没好气的回道:“这里是皇宫,这里是乾清宫,更在圣上眼下,女子该有三从四德,你瞧瞧这慕容湮儿,长得绝美,大楚唯有,这脾气怎就如此呢?把陛下的乾清宫当成什么了?”
“菜市场,菜园子?殿下就该惩治大胆妄为的慕容湮儿,让他知道那太子学不得,学了便是害人害己,百害而无一利。”
“得了吧你。”
王元修轻笑:“这不同的人,便需要不同的方法来对待。你让慕容湮儿和李恒心平气和的在一起说道理?那国舅是谁?慕容湮儿能说的过他?再说你想让陛下治罪湮儿。”
“陛下可不愿意,其一,这湮儿乃是太子殿下的心头肉,估计太子妃是没戏了,不过左妃跑不了,邹老头,你没发现此次湮儿入乾清宫的最终目的便是想让众人同意咱们的太子殿下从西边迎回卫钰郡主吗?”
邹正一愣,轻笑:“放你王老匹夫的狗娘养的屁,是人都有私心,湮儿不是人啊,身为太子临幸之女,又第一个怀上太子的孩子,而且还是双胞胎,太子妃之位名正言顺。”
“为何不当那东宫唯一女主太子妃,以后大楚母仪天下的皇后,选择当那太子左妃?”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就是我们太子殿下有本事,驭人有数。”
王元修说:“你瞧瞧那国舅孙女才女李嫣然,明知她的爷爷,父亲乃至于她的贵妃姑姑想要干什么,当初她亦是不同意入东宫成为太子妃,甚至还把太子推下了水,而现在呢?”
说到此处王元修没说下去了,与邹正说话无趣,这个老匹夫为人一根筋,不怎么会变通,除了谏言就是谏言。
还不如多看看,多瞧瞧湮儿在这庙堂之上针对李恒来的有趣。
邹正想了想,赫然惊醒,不错啊,现在那才女李嫣然正在主政扬州,为太子殿下做事哩,如若对殿下心有怨恨,会把扬州打理的井井有条吗?
此时的国舅,脸色越来越绿,仿佛像是吃了屎一般,他万万想不到这个慕容湮儿既然如此欺负人,把很多陛下乃至于大臣知道却不愿意说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让他在乾清宫内颜面无偿,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
而眼下,湮儿亦在叨咕叨咕,从秦淮河遇到杨霓裳,再到邪寺里面遇灾粮,还有扬州官员徇私舞弊,反正是没完没了。
这个湮儿怎么还说,怎么还说,湮儿就不知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吗?
他是国舅,当朝李贵妃的哥哥,这个湮儿怎能如此针对他?
为什么陛下和众臣都没有出言帮他说一句话?
李恒憋屈,憋屈到了极致,很想打死湮儿,可是又不敢,湮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