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此处的由来?”
楚千里不回头,心里面隐约已经知道此处是何地了,虽然他穿越的这个大楚在历史上根本没有,但是地理地貌却几乎毫无差别。
江南在夜深之际,能有如此繁荣景象,亦在运河之上,前世的记忆涌上脑海,那便是秦淮河。
可若说这里是秦淮河,地理位置上却有偏差,因为秦淮河根本不在扬州周边,是在金陵。而扬州自古出名的便是瘦马。
当然此瘦马可不是草原上病恹恹的马匹,而是一种形容青楼极品女子的称呼。
“知道一些,亦听过一些,但却未来过。”
第五战俯在船头,目光深邃,笑的很鄙夷:“江南本是大楚繁华之地,江湖草莽侠士并不多见,多见的是那些自诩饱读诗书清高孤傲的文人雅士。”
“而这群文人雅士唯一乐趣便是三五成群寻一处青楼画舫,在青楼女的陪同下,饮酒作赋。说白了,大本事没有,却想着能留下流传千古诗词的庸才。”
“而此处便是江南最负盛名之地,秦淮河。”
“哦?”
楚千里顿时来了兴致,都说秦淮河上秦淮女吹拉弹唱样样精通,亦温婉如水做,不曾想前世的秦淮河在金陵,而现在的秦淮河却在扬州。
此时帆船距离秦淮河越来越近,古筝声,嬉笑声,亦有吟诗作赋声,声声传来,好一个男人的快活林,销金窟。
楚千里负手在船头,夜风吹过,在圆月朦胧之光中,那一袭白衣缓缓飘起,再配着本就丰神俊朗之姿,倒像那公子哥趁着黑夜,带着侍从来秦淮河寻欢作乐的无良公子哥。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楚千里朗朗开口,声音大的出奇:“商女不知亡国恨,隔岸犹唱后庭花。”
第五战瞬间愣住,他惊愕的抬眼看着楚千里,不曾想一向胡作为非的太子竟然能触景生情能吟出如此惊世骇俗之诗词,这诗词里可以听出太子内心的无奈与悲愤。
这还是那个他心里面的那个太子吗?分明不是,特别是那商女不知亡国恨,隔岸犹唱后庭花,分明有了嘲弄,悲切之心。
白衣湮儿一行人亦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船头,亦是对楚千里的诗有所感触。虽然湮儿不懂诗词,亦不认字,但是诗词里面的那种悲凉她却感受的到,凤眼闪烁,盯着楚千里的后背,这一刻,内心竟然开始从新审视这个仇人之子。
牧白薇捋过额头散乱青丝,此时的媚女竟然狐媚全无,桃花眼亦未有秋水波澜,而平淡无奇的看着那秦淮河上大红灯笼高高挂,听着那放浪笑声一阵阵,突然间她仿佛感觉到太子殿下这一刻真在忧国忧民,毫无做作之意。
再说那一心不愿追随太子殿下的翘楚王之涣,这一刻竟然亦有了对楚千里口中诗词的震撼,不过瞬间自嘲一笑,太子殿下是有感而发吗?
不像,倒是目光注视秦淮河,很有停船目睹青楼画舫之意。
唯有那齐甫不削一顾,自顾掂量着手中的石子,望着运河水面,仿佛在想哪处是打水漂的好地方。
“湮儿,牧白薇,你们进屋换上男装,随本太子去那秦淮河上的青楼画舫瞧一瞧,让吾看看在江南赤地千里,民不聊生之际,又有谁在这繁华的烟柳之地寻欢作乐。”
楚千里的话瞬间打破了众人的幻想,就像那王之涣越发鄙夷他的所作所为,太子殿下分明是想寻欢作乐,却大义凛然说去瞧一瞧江南有谁在这儿寻欢作乐。
江南民众,太子殿下又认识谁呢?第五战叹息一声,亦是有此想法,齐甫终于扔出手中石子,黑夜里,也不知道这枚石子能飞溅出几多浪花。
“楚千里,你有意去那烟柳之地寻欢作乐,为何拉着湮儿一起去?”
小侍女噘嘴垮脸,表情不愿,轻哼:“那地方可不是女人家家愿意去的,湮儿不愿,要去你自己去,等寻欢之后,把身子洗净了,我才愿当你的金丝玉软,如若不然,今晚你便别想。”
“湮儿,别说吾没给你机会。”
楚千里哑然失笑,转头扫过四周,见着甲板人影寥寥,这才走到小侍女身边,看着气鼓鼓的小侍女,循循渐诱:“这段时日,每每你问吾为什么为什么每到一个渡口便让帆船上人,还说那些人的眼神很招人厌,盯着你这朵青莲仿佛要把你吃了。”
“现在本太子便可以告诉你,此行江南,第一波刺杀发生在刚乘船那一夜,你以为这样便完了?”
“刺杀本太子乃是江湖草莽名动江湖的最好契机,就像那武功并不多高,却嚷嚷着要刺杀吾的刘河洲,明知刺杀不了本太子,为何要那么说?”
湮儿乃至众人都凝神等待。
楚千里负手而立,轻轻笑道:“对,甭管功夫高不高,口头说说亦能让江湖中人高看他一眼,何乐而不为?帆船一路走走停停,便是请君入瓮,一击必杀。”
:而此次本太子下船,你倒是说说这帆船之上的货郎,江湖侠士乃至于那富家公子哥会不会下船一起入青楼呢?”
说到这里,众人骇然,特别是王之涣,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太子殿下一路走走停停,不用最快的速度来江南,不曾想殿下竟然还有此等深意在其中。
“哼,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湮儿撇了撇嘴,依旧不愿,甚至后退半步,可不愿随那个想上青楼的登徒子近距离接触,怕染脏了她那一袭白衣。
楚千里却笑道:“肯定有关系,而且有莫大的关系。”
“你乃本太子的贴身侍女,去哪里谁都可以离我几步远,唯有你这个小侍女必须紧随。”
小侍女秀拳紧握,凤眼寒光闪闪,分明怒了。她虽为贴身侍女,但主人上青楼,买欢乐,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