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眼神直视李青书,他们也和皇上一样,需要一个合理说法。
“陛下息怒,臣略知一二。”
李青书心里异常镇定,但却做恐慌之状:“臣初到江南,入眼而望,赤地千里,灾民无数,连那树木,花草也干而发黄……”
李青书大说特说,无非就是说江南旱灾,看到的比想象中的更加严重。
如若朝廷不加以重视,到时难民四起,后果不堪设想,还请陛下继续拨粮,赈灾江南。众臣听得心惊胆颤,就连楚千里也眉头一皱,莫非江南真就成了人间炼狱?
“这不是理由,朕问你的是二十万斤粮如何不需五天便消耗的一干二净。”
楚雄起身,龙袍随走而动,威武霸气。他沉脸大呵,又一声质问:“二十万斤粮加上各州府粮库存余,有多少?为何只撑了五天?照这样下去,就算朕搬空大楚粮仓,也不够缓解江南灾情。”
“陛下息怒,臣等有罪。”
众臣又跪,心有疑惑,陛下所言不差,二十万斤加上州府存粮,岂是只能渡过五天,是否另有隐情?
而国舅父子跪地,默不作声,在等待一个恰当时机,到时便提让让五皇子楚渊做那安抚大臣,下江南。
“息怒,朕如何息怒?”
楚雄横眉瞪眼,步下龙梯,来到李青书面前低头俯视,声音清冷:“你作为户部尚书,理应给朕一个交代,如若你的交代让朕不满意,朕杀你的头。”
“陛下,微臣只知一二,却不知八九。”
李青书赶紧伏地,身躯颤抖:“微臣奉圣上之命押送钱粮入江南,方才也把路途看到,听到之事告知陛下,至于钱粮损耗为何如此之快,微臣·····”
“碰···”
楚雄一脚把李青书踹出两三米远,背手俯视,声音如雷,在众人耳边炸响:“你不知八九,那作为户部尚书,不探民情,不知民意,朕要你何用。”
“来人,把李青书拖下去,杖责二十,关进天牢听候发落。”
圣上之威,让众臣胆寒,杖责二十,不死也要脱皮,即便这样,也无人敢言语求情,就连那跪地国舅也老僧入定,仿佛即将受到杖责的不是自己的儿子一般。
为了废旧立新,国舅能舍弃才女李嫣然,亦能舍弃儿子。
“陛下冤枉啊,陛下冤枉····”
李青书脸色惨白,撕心大叫,却被铁血侍卫拉了出去。没一会功夫,殿外传来啪啪啪的杖责之声与李青书凄惨叫声。
楚千里听这一切,观这一切,总觉得哪里不对。又看一眼国舅,疑惑更深。
国舅不正常,国舅不为李青书求情也就罢了,为何李青书的惨叫他一点心痛也没有?
在他疑惑之际,国舅参拜:“陛下,老臣以为江南之事不正常,可在拨粮之时,派安抚大臣入江南。”
“这样便能探查江南旱灾,二十万斤赈灾粮款为何消耗如此之快。”
楚雄不语,众臣沉思,而楚千里仿佛找到了事情关键所在,国舅为江南要粮,并请求皇上派出安抚大臣。
才女入东宫,儿子被杖责,这一切对国舅来说好像远没有这个安抚大臣来的重要。
顿时,楚千里眉头舒展,想到了事情的关键。国舅果真好算计啊,怕是想让楚渊当那安抚大臣。得民心,树威望。
“父皇,儿臣觉得国舅所言非虚。”
楚千里话起,让国舅神色一拧。不应该啊,按理说楚千里不该赞同他的言论,为何偏偏赞同了?
国舅低头,冷笑一声,不过这样也好,陛下溺爱太子,有太子帮他说话,拨粮,派遣安抚大臣这事儿稳了。
楚千里应该万万想不到他的赞同会给五皇子楚渊徒作嫁衣,妙,实在妙不可言。
“太子赞同国舅所言?”
楚雄富有深意的眼光盯着楚千里,亦是感觉匪夷所思。就连王元修等众臣也疑惑不解直视楚千里。
楚千里点头,大声感叹:“江南旱灾,苦了百姓。他们全是大楚子民,风调雨顺之际,没少给大楚纳粮,缴赋,为大楚繁荣昌盛,做出应有贡献。”
“在旱灾之际,大楚理应反哺灾民,让灾民知道他们为大楚做出的贡献,大楚记得,不曾忘。”
说到这里,楚千里话语停顿。皇帝乃至众臣无比动容与震撼,因为在他们的思想观念里纳粮,缴赋是理所当然。
楚千里又大叹一口气,视线顺敞开大门遥望南方,一副忧国忧民之神态,沉默半晌,再次开口:“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蒸蒸大楚,国祚日上,谁能不说是底层民众之功劳?”
“没他们的辛苦劳作,你们谁能站在这偌大的乾清宫里高谈阔论?”
楚千里赫然回头,黑色蟒袍随风飘动,手指众臣,那叫一个威武霸气。
从众臣脸上一一扫过,声音逐渐加大,宛若惊雷:“没他们的奉献,尔等能住豪庭宅院,纳那三妻四妾?”
“顺民意,体民心,大楚这舟覆不了,反之,则覆。”
“再有,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没民,国是空国,没民,臣亦不是臣,没民,陛下还是大楚天子吗?”
最后一句极尽嘶吼出来,让众臣惊骇楚千里说话大逆不道之际,也沉思起来。
“好!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太子说的好。”
楚雄拍案叫绝,不曾想楚千里能说出这种壮阔之言。
他心有感慨,龙颜大悦:“民心乃国之资本,没了民心,何来大楚?就连朕亦不是那天子。”
“陛下所言甚是,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跪拜,心里对楚千里的感官又好上了几分。
国舅心有差异,想不明白这段时日骄纵太子为何转变,竟然能议边,亦能谈民情,而且还能妙语连珠。
此单作为会让朝臣乃至皇上刮目相看。不过这都不重要了,有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