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雄龙颜大悦,虚抬起手:“众爱卿平身。”
“是啊,太子转变,让朕始料未及。朕亦是高兴。”
“太子,朕知你担忧边境,你且说说谁能当那西去使臣?”
楚千里抬头,看着楚雄目露精光,满脸堆笑,暗骂一声老狐狸。话说这么明显,皇帝怎能不知他要说的那人是谁?
不过皇帝的态度倒是说明一切,楚千里冷眼看向国舅,心里暗到老瘸子,劳资再给你来一个炸雷。
他嘴角勾笑,声音不大:“吾的五皇弟楚渊,年龄不大,但为人老练,稳重,是那使臣的不二人选。”
什么?太子竟然推荐五皇子楚渊做那西去使臣?皇帝满脸沉着,看不出有任何表情。而众臣除了王元修,心里面却翻涌起了惊涛骇浪。
国舅脸色铁青,差点一跟头摔到在地。他心里方才就在猜测楚千里心里面的人选,不曾想果真就是五皇子楚渊。
细品楚千里在庙堂之上所做之事,议边,提西去使臣,而后休妃,再定西去使臣,完全一步一算计。
最后算计来算计去,算计的算是他国舅。一是休妃羞辱李家,二是议边,在众臣面前树立威望,三是西去使臣,用自己忧国忧民,用秉性不好堵住皇上和众臣之嘴,而后让楚渊当那西去使臣。
楚渊怎能当西去使臣?等下八百里加急即将进宫,他会谏言让楚渊当那安抚大臣,为废旧立新再加一把火,不曾想却遇到这样的情况。
“陛下,老臣觉得不妥。”
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也不能随了楚千里心思,即便冒着大不敬之罪,也不能让楚渊去西。
国舅跪地拜礼,铿锵有力:“五皇子年纪尚幼,怎能····”
“哟,国舅,看把你急的。”
楚千里肺腑一笑,方才国舅可用言语激他,现在皇上还没有定夺,他倒是直接跳出来反对了。
越是这样,楚千里越是不会让这个老不死的如愿。
他声音沉着,大声质问:“为何不可?身为皇家人,就该有为皇家排忧解难之心。家国有难,匹夫有责,更何况五弟是皇家儿孙。”
“莫不是说吾皇家子孙,连一介匹夫都不如?”
再一次提起家国有难,匹夫有责,让朝中众臣乃至皇上赫然愣住,不曾想太子竟然能言出如此妙语。莫不是从哪摘抄的锦言妙句?
而国舅的脸如同猪肝,心里面把楚千里恨到了极致,方才楚千里一副大义凛然之姿,口口声声要做那西去使臣,而后用自己不适合进行推脱。
好嘛,此刻提及楚渊,竟然直接用皇家之人就该给皇家排忧解难来针对楚渊,实在是不要脸到了极致。
偏偏此时众朝臣乃至于皇帝都被楚千里那句“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深深震撼。特别是陛下,观其颜,已有所松动。
“陛下,微臣亦觉得五皇子去西使不得啊。”
今日庙堂与之前完全不同,国舅进谏,已无朝臣附庸,作为国舅之子,李青书只能硬着头皮跪在参拜:“五皇子虽然沉着,老练,毕竟年纪尚幼,如若陛下派遣一个未到及冠之年的皇子当那西去使臣,只怕那西夏之主为认为大楚看不起西夏。”
“到时,太子妙计就怕不是妙计了,而成了西夏三十万铁骑东来的借口了。”
楚千里轻笑,国舅父子这是在做无畏的挣扎吗?既然这样,那就让他们彻底死心。
楚千里昂首挺胸,步上龙梯,端起茶碗,第一次递茶给还在犹豫不决的楚雄。
楚雄破天荒露出激动,龙眼发酸,这是太子第一次为他端茶啊。
颤抖接过茶碗,咕咚喝茶之际。楚千里扫视众臣,最后眼光停留在李青书身上,笑问:“李大人谬论,世人都只陛下龙子,龙女生来金贵,常人无法比拟。”
“如若吾五弟做那西去使臣,便是给西夏最大的威吓,试想西夏之主会不会认为大楚国祚蒸蒸日上。”
“陛下有恃无恐连年纪尚幼的皇子也能派遣做那使臣,且问这种事情是不是助我大楚之威,能不能下破西夏胆量?”
楚雄偷偷抹泪,有所动容,楚千里说的不错,年幼皇子亦能派遣,本就是彰显大楚国力的体现,何来看不起西夏之说?
国舅父子顿时面色苍白,不曾想楚千里实在太能说会道,竟然歪曲理由,铁了心想让楚渊当西去使臣。
并且众朝臣亦未反驳,就连陛下也沉默不言,他们感觉大事不妙。
“报,江南八百里急奏!”
也就在这时,一道急促的声音如同炸雷贯穿整座乾清宫,让众人心升不好。唯有国舅父子暗叫一声来的好,这便是楚渊能否不当那西去使臣的最后希望。
随即一名身穿钢铁盔甲,嘴唇干裂,面无血色,毅然脱力的士兵连滚带爬跨过门槛,跪倒在地:“启禀陛下,杨州知府周泰康急奏,朝廷拨下粮款已告急,恳请陛下再拨粮款,并派出安抚大臣下江南,以安稳江南灾民之心。”
什么?赈灾钱粮刚入江南数日,现在又要粮?众人疑惑不明。赈灾粮款可有两千担,整整二十万斤粮食,怎就撑不过数日?
王元修接过奏折,呈给楚雄。当楚雄打开奏折之后,龙颜越来越阴沉,一股属于天子该有的气息渲染了整座乾清宫。
此时众朝臣哪里敢言语,低头不语,生怕说一句话惹怒了陛下。
楚千里亦是疑惑,赈灾粮款可是由户部尚书李青书亲自押送,偏偏他从江南回来数日之后,就接到再拨赈灾粮款之急奏,并且还要派遣安抚大臣。
这事儿来的蹊跷,必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啪”
楚雄龙颜铁青,随手重重把奏折仍在地上,众臣顿时心惊胆战,慌忙跪地,郎朗大声:“陛下息怒,臣等有罪。”
而楚千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