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前龙湖呢?敬茶的冰裂天青窑呢? 这拜师礼的章程若是不到位,即便是奉了将军之命,我也是轻易不会教的。”
徐瑶:........
沈柠:........
沈招:........
“你们现在明白,何为来时要堵住他的嘴了吧?”徐烈头疼道。
“明白了。”三人齐刷刷地点了点头,这哪里是嘴,分明是淬了毒的兵刃啊。
而且看他这一副处处讲究排场的样子,完全就是事儿逼一个啊,“我阿兄为什么要让他来教招招识字啊??”
“娘娘有所不知,他虽然嘴碎了一点,为人讲究了一点,性格烦人了一点,但的确是有些真才实学在身上的,若非他广读天下名书,多次为将军出谋划策,屡建奇功,将军也不会容他到今日。”
徐烈当众说完这话,又朝着沈柠耳旁低声道,“将军托我给娘娘带话,此人自恃才高,若按寻常法子礼贤下士事事依他,难免蹬鼻子上脸,在娘娘您面前端着大家身份摆谱......”
“对付庄默这种巧言善辩的文人,娘娘千万别同他讲道理。将军嘱咐过,娘娘只需冷着他,晾着他,让他满腹经纶无人诉,无聊了自然会教沈招习文识字打发时间的。”
“原来如此。”有徐烈这番话,沈柠望着手拿折扇刚一脱困就对她辛苦打造的小院儿挑三拣四的庄默,顿时便在心里头有谱了。
“末将还有要事在身,便不打扰娘娘了。”徐烈说罢,起身要走。
“喂喂喂....你这就走了??我的粟玉枕呢?没它我怎么睡觉??”庄默抬扇指着徐烈,朝着他嚷嚷道。
徐烈只觉得一阵脑壳痛,头也不回,分分钟施着轻功,离开了此地。
“你便是沈将军给招招请来的夫子??”徐瑶有些好奇,总觉得这人不太靠谱,但因着是沈岳找来的,加上她又刚得了沈岳赠的刀谱,故而也不好多说什么。
“这位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与三皇子之间,还未正式行过拜师礼,有道是,礼不成不可以师......”庄默分分钟要念出长篇大论来。
“嘶.....”这小嘴儿巴巴的.....徐瑶踉跄地朝后退了一步。
招招倒是个懂礼数的,只见他抬起双手,朝着庄默鞠了一躬道,“庄先生好,不知这拜师礼,招招应该准备些什么??”
庄默见终于有人肯给他面子了,立刻就端起了架子来,只见他拿着眼睛,寻了这院子一圈儿,愣是,没寻到一张像样的黄花梨木椅,于是皱着眉头,抬手端了一张沈柠等人素日吃饭用的竹凳凑合。
庄默一掀衣袍,双脚与肩同宽,双手放在膝盖上,很是一副文人雅士,端庄而坐的样子。
“你且听我同你细细道来,这拜师一礼,当循章蹈程,轻易不可马虎,先择......”
由于....竹凳较矮,所以庄默虽然坐得十分端正,奈何,个头却比站在院中的招招,矮上了半分,故而与沈招说话时,还得仰着脖子......
沈招低着头望向这位坐得比他还挨的夫子,“择什么??”
“择.....”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庄默从竹凳上站起身来,为了彰显自己文人的气度,他故意不拿眼睛看向众人,而是背过身去,折扇一展,举头望月,风度翩翩,“择一良辰吉日,提前斋戒三日,以清泉.....”
趁着庄默叨叨之际,沈柠抱着沈招便回了侧卧,她低声同沈招道,“招招今日早些睡吧,记得把门关严实些。”
“母后之前不是说,夫子来后,让他与招招睡同一间屋子么??”沈招扬着脖子同沈柠道。
“他如今不愿做招招的夫子,既不是夫子,自然不必一屋同睡。”沈柠摸了摸沈招的头,“招招乖些,总今日起,无论此人说什么,只要他没说会做你的夫子,便权当他是团空气,别搭理他。”
“好。”天大地大,母后的话最大,尽管心头“何为空气”充满了问号,但“别搭理他”四个字,沈招还是听得懂的,只见他点了点头,老老实实地把门合上了。
“走,咱俩回主卧去。”安顿好沈招,沈柠拉着徐瑶便往主卧走,入屋后,分分钟把门栓给合上了。
前院,榕树下。
某位大家,月下摇扇,“除拜师一应章程,我,庄默,堂堂大家,非粟玉不枕,除云锦不穿,你这陋室家徒四壁,我,庄默,堂堂大家,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寻常寒玉枕凑合也......”
诶,说了这么多,身后几人怎么也没个吭声的?
莫非沉醉于自己的文采气度,所以忘了说话。
只见庄默神色飞扬的一回头,面对身后空无一人的院子,半晌才吐出最后一个字,“可。”
人呢?
人去哪了??
庄默抬手敲了敲侧院的房门,“有人吗??”
沈招乖得很,沈柠不让出声,他还就真一言不吭,翻了个身继续装死。
不理他??
庄默抬嘴巴巴道,“ 你可知,君子待人以礼......”
而今正逢盛夏,天气炎热,可怜沈招素日睡觉连被子都不盖,而今却因为门外太吵的缘故,将一整个小脑袋全埋进了被子里。
“阿柠,这家伙,好烦啊。”住隔壁主卧的徐瑶,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这天气本来就热得让人心烦,他一入院就巴巴个没完,沈岳怎么找这么个奇葩给招招当夫子啊。”
“徐参将说他才学横溢来着。”自家兄长,应该不会坑她才对。
“溢出的溢??”徐瑶翻了个白眼,凑到沈柠的耳旁,“阿柠,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沈将军是嫌他在府上太过烦人,所以才派他过来教书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