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看着神情严肃的常捕快,领头守卫指着卢达一行说道:“这些人要扶灵回乡,我们的人也都搜过了,没有异常,是不是先放他们出城?”
常捕快一听,拔出腰间的大刀拍了拍棺材:“打开看过了?”
卢达等人的心高高提起,不动声色地靠近平板车,那里藏着他们趁手的武器。
领头守卫摸了摸还未捂热的银子,含糊道:“看过了看过了,老远都能闻到味儿,错不了!”
常捕快冷冷一笑:“这倒是巧了,大半夜的扶灵回乡,还是在这种紧要关头。”
领头守卫面子上过不去,拉着他悄声道:“他们真没有问题,你就给老哥一个面子,让他们赶紧过去吧。”
常捕快也压低了声音:“不想掉脑袋,就赶紧关闭城门,否则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你!”
领头守卫面色大变,冷汗淋漓:“你你你,你的意思是……”
常捕快催促道:“赶紧的!”
恰在这时,有一大波人走了过来,正是被捕快们提前疏散的赏灯的百姓。
这些人都是附近村落里的,本来就要赶在宵禁之前出城。没想到还没彻底走出闹市,熊熊大火就借助风势烧起来了。
受惊之下,他们匆忙赶往城门口,只想尽快出城回家。
“关门关门,千万别放跑了拐子!”领头守卫大喊一声,示意属下们赶紧关城门,实则是堵住卢达一行,来个瓮中捉鳖。
卢达见识不对,给其他人递了个眼色。
与他最有默契的老二会意,突然拍着棺木嚎啕大哭:“叔啊,我可怜的叔啊,苦了一辈子到死都不得安宁,要给差爷们塞银子他们才肯放你出城入土为安啊!”
听他这么一嚎,其他人纷纷领悟,一个比一个嚎得大声:“姑啊,你醒醒啊,你醒来看一看啊,看看他们这些当官的如何鱼肉咱们小老百姓,不把小老百姓当人看,说不让出城就不让出城啊!”
那些要出城的人已经走近了,听到他们的哭喊误以为要给钱才能出城,顿时愤怒地叫嚷起来:“出城要给钱?凭什么给钱?我们要出城,不许关城门!”
有卢达等人煽风点火,原本就受惊的百姓们不管不顾地往前冲,誓要在城门关闭之前冲出去,不让这帮连死人的钱都不放过的狗官差得逞。
常捕快万万没想到会这样,眼看卢达等人趁乱挤到了城门口,再有几步就要彻底逃出去了,他再也顾不上瓮中捉鳖,提刀上前拦住他们的去路:“站住!
”
老二趁机大喊:“看看啊看看啊,大家伙儿快看看啊,不给钱这些狗官就要拿刀砍人啊!”
那些不明真相的百姓一看,又惊又怒:“你们这是图财害命!”
常捕快无法,只得大声分辩:“他们是朝廷要犯,我等奉命缉拿,无关人等速速离开,否则刀剑无眼,被误伤了性命!”
此言一出,这些人茫然了。
卢达默默抽出藏在棺木一侧的长刀,开口误导迷茫中的百姓:“我们只是扶灵回乡的可怜人,这狗官所言都是借口,是勒索我们出城之人的借口!”
这个说法显然更有说服力,靠近棺木的人都闻到了里面的尸臭,这总不能作假吧?
百姓们再次倒向了卢达一行,继续朝着城门口的方向推挤:“让开,你们这些要钱不要脸的狗官让开!”
领头守卫急于立功,以抵消险些放跑重犯的罪责,再也顾不上闹腾的百姓,挥刀就朝着卢达一行砍去:“你们这帮恶贼,识相的束手就擒,否则让你们人头落地!”
老大都出手了,其他守卫哪能干看着,齐齐拔刀指向这帮恶贼。
卢达等人见身份已经被拆穿了,再掩饰只会命丧刀下,只能抄起武器与守卫们拼死一战:“兄弟们,上啊,杀死这帮图财害命的狗官!”
那些百姓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当即吓得呆若木鸡不知道作何反应。
没想到里面的几十个年轻人热血上头,竟然朝着守卫们扑去:“对,杀死他们,杀杀死这帮图财害命的狗官!”
有这帮人搅局,常捕快和守卫们难免束手束脚:
“让开,你们让开,休要为虎作伥!”
卢达等人利用这些无知民众,一边怂恿他们与常捕快等人纠缠,一边找准时机往外跑,还不忘那两口棺木,竟然真让他们硬闯了出去。
一直没有动手的宋溪溪哪能让他们带着赵明朗和庞越跑了,只得松开牵引绳叮嘱二百五别乱跑,捡起不知哪个守卫掉落在地的大刀冲了过去。
仗着身形娇小力气大,她没费什么力气就挤开了堵在前面闹事的百姓,一鼓作气冲出城门拦住了卢达一行的去路:“留下两口棺木!”
还没来得及高兴的卢达等人惊讶于宋溪溪的胆量,完全没有把她一个小姑娘放在眼里。
“臭丫头,找死!”
最前面的老二毫无怜幼之心,提起长刀就朝着宋溪溪的脖颈狠狠砍去,甚至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似乎很享受杀人的快感。
宋溪溪凝神提气,挥刀朝着迎面而来的利刃重重砍去。
铛——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金属相撞之声响起,只见大刀以不容抗衡之势砍断了长刀,速度丝毫不减地继续砍向根本来不及反应的老二的胸口上。
扑哧——森冷的月光下,一道热血喷溅而出。
“你……”
老二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被砍透的胸口,又看了看脸被鲜血溅污的宋溪溪,似乎想不通自己为何会被砍中。
宋溪溪利落地拔出嵌在他胸口的大刀,看着他重重地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目睹这一幕的卢达等人齐齐后退,无不惊骇。
待回过神来,老六扑到老二身上,凄厉喊道:“二哥——”
可惜他的二哥死得透透的,再也无法回应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