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上,几个常服捕快不错眼地盯着来来往往的画舫船只,试图从中找到赵明朗庞越或是卢达一行的踪迹,却一无所获。
这时,租船去湖心找人的其他捕快陆陆续续回来了,岸上的人急忙迎上前:“如何,有没有找到赵公子和庞公子的画舫?”
其中一捕快说道:“找到一条半沉的画舫,上面不见赵公子和庞公子,连那些护卫也不见踪影。问过往来的船只,有人看到画舫上的人上了另一条船,往南岸的方向去了……”
他们马不停蹄地追到南岸,结果那里既没有人,也没有船。
宋溪溪没有耐心干等下去,对常服捕快说道:“想来这帮恶徒已经得手了,不出意料应该会在宵禁之前想尽办法出城。”
眼下城门口被守卫严密看守,这帮恶徒想要顺利出城不容易,极有可能会在城内制造乱子,趁官府无暇他顾之际混出城外。
常服捕快不傻,自然能想到这一点。
他看了宋溪溪一眼,再次进行部署:“你们几个留守在此,严密搜查上岸的船只。其他人尽快疏散主街上的百姓,让商户们撤去所有的灯笼……”
宋溪溪同常服捕快说了一声,便牵着二百五沿着湖岸追踪卢达一行留下的痕迹,试图确定他们从哪一座城门出逃。
常服捕快不放心,亲自带着剩下的两个捕快跟了上去。
空旷的西城门口,几个守卫走来走去,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头顶上的明月,想象着家里的亲人这个时候在做什么,是不是正站在门口翘首以盼,等着自己回家团圆。
有个守卫忍不住抱怨出声:“他娘的,要不是那帮无恶不作、活该千刀万剐的玩意儿,老子这会儿正在带着媳妇孩子赏灯呢。”
“唉,没办法,谁让咱们碰上呢,只希望能早日抓到那些该杀头的玩意儿,不枉咱们在这儿干熬大半宿。”
“城里这么大,要抓到他们跟大海捞针一样,没准儿人早就跑喽。”
“……”
守卫们抱怨了一会儿,正好有一群人要出城,便止住话头上前严密的盘查了一番,确定是附近村落的村民,才放他们离开了。
不远处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传出老六气急败坏的咒骂:“他娘的,竟然比前几日还严!一会儿咱们就杀出去,把他们一个个剁成肉酱!”
老二低喝道:“闭嘴,怕那些走狗发现不了咱们是不是?”
老六面色讪讪,不敢再开口了。
这群匪徒共计十八人,站在这里有十七人,一个个身着素服披麻戴孝,脸上更是做了一番精巧的伪装,辨不出真正的模样。
在他们身后,是两辆平板车,车上拉着两口阴森森的棺木,在惨白的月色下格外瘆人。
老八细细地数了数,发现城门口的守卫有二十之众,不禁有些着急:“老大,咱们要不要换个城门?
”
卢达拍了拍身侧的棺木,面色很不好看:“这里的盘查如此严密,其它三个城门也不会宽松。一会儿大家见机行事,若非必要不得强闯。”
其他人不解道:“万一被他们发现棺材里躺着的是……这样也不能强闯?”
卢达沉声道:“一会儿十三会在闹市放一把火扰乱官府的视线,官府会以为我们趁乱逃出去了,不会想到我们还藏在城内。待官府上下忙于处理城内的乱子,出城便不是难事。”
其他人恍然大悟:原以为老大让十三纵火是助他们先行出城,原来老大还有这一层目的啊!
不愧是老大,想的就是比他们远。
眼看与十三约定的时间要到了,卢达等人不再迟疑,推着两口棺材走出阴暗的角落,一个个袖子掩面高高低低地哭起来。
守卫们听到哭丧的声音,不约而同地看过来。
当看清卢达一行扶着的两口大棺材,一个个暗道晦气,又不得不站在路中间拦住他们的去路:“既然家中有丧事,为何大半夜出城?”
卢达长着一张能骗人的脸,便站出来对守卫们拱了拱手:“小民的祖父突染急症去世,祖母舍不下祖父自缢相随。做法事的老师傅算准了时辰,让小民扶灵回乡安葬。一旦误了时辰,家中必出大祸,小民无法只能照办,还望各位差爷行个方便。”
说罢,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银两,悄悄塞给领头的守卫。
领头守卫掂了掂,脸色好看了不少:“原来是这样……不过大人有令,要严密盘查出城之人,不能就这么放你们过去。”
说罢,他盯着卢达身后的两副棺木,显然想要上前检查一番。
卢达连忙侧身,态度愈发恭敬:“小民的祖父祖母劳累了一辈子,这回终于能歇下了,劳烦差爷们轻些……”
领头守卫点了点头,大手一挥让其他守卫上前检查。
几个守卫尚未靠近,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臭味,差点被熏得吐出来:“都出味了,怕是有三四天了吧?”
卢达抹泪道:“正是三日前……”
守卫们没少接触死尸,时间久了能从尸体散发出来的气息,判断大致的死亡时间。
见卢达所说的时间与他们推断的差不多,便放下了警惕没有开馆检查。
领头守卫又对照画像亲自核对卢达等人的相貌,见他们与画像上恶贯满盈的要犯并无相似之处,便彻底打消了怀疑,大手一挥道:“放行!”
卢达暗暗松了口气,隐晦了看了其他人一眼,再三向守卫们道谢:“谢谢,谢谢各位差爷……”
就在守卫们准备抬开栅栏时,身后传来一声急促地叫喊:“且慢!”
卢达等人面色一变,警惕地看向来人,就看到三个腰挎大刀的男人,带着一个牵着狗的孩子疾步走来。
这种怪异的组合,同样引起了守卫们的注意。
领头守卫显然与常服捕快有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