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天边挂起一轮弯月,边上伴着一颗明亮的星子。
“大毛哥,都这么晚了,应该不会有人从这里过,咱们还是回去吧,这里的蚊子多的能把咱们哥儿几个抬起来了!”
寂静的小树林里,突然传出一阵拍蚊子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道略显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就是晚才好办事,你急什么急!”
被称作大毛哥的人,早已被蚊子叮了一身包,正蹲在草丛里上下抓挠:“别忘了后天就是赌坊给咱们的最后期限,再还不上银子咱哥儿几个的手都要留在那儿!”
此话一出,立即响起一阵附和声:“就是就是!
要是罐子你怕死,现在走没人拦你,不过你身上五两银子的赌债,别指望哥儿几个给你还。”
罐子一听,脑袋耷拉下来,不敢再说回去的话。
这时,大毛开口道:“没人路过也不急,前面就是宋家岙,晚点咱们摸过去,说不定能摸到好东西。
”
一听这话,其他人面面相觑:宋家岙?就是去年逃荒过来,被官府安置在山脚下的那帮灾民?
一帮灾民罢了,听说盖房子的钱都是找官府借的,这么一群穷得叮当响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仿佛看穿了小弟们的沉默,罐子得意又鄙夷道:
“看你们一个个的,整日只顾着偷懒耍闲赌钱,都不知道宋家岙出了个能耐人,带着全村的人做生意吗?
”
罐子恍然大悟:“我知道我知道,就是镇上做豆腐生意的那家吧?我认识的一个人的姐夫的二侄子让宋家选中了,如今都在陆桥镇开店了,听说生意红火得很,一个月能挣好几两银子,比地里刨食强多了!
”
这话说得其他人心头火热:乖乖,一个月能挣好几两,一年下来不就是大几十上百两?
他们都能挣这么多,带他们做豆腐生意的宋家还能少挣?恐怕银子得拿大麻袋装才能装得下吧?
“嘿嘿,这宋家是外乡人,在咱们这儿无依无靠,被抢了也没人能给他们做主。”
大毛怪笑着说出自己的打算,连退路都想好了:
“不如多找些人来,咱们一举把宋家抢了,到时候还清赌债还不是轻而易举?剩下的银钱还能供咱们吃香喝辣呢!”
这帮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赌棍,瞬间被大猫描绘的美好生活迷住了,仅有的理智被瞬间摧毁:“好,咱们这去找人,明晚就动手!”
这时,耳朵尖的罐子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嘚嘚声,立马对其他人说道:“有人来了!”
大毛等人竖着耳朵一听,当即有人分辨出是驴子的蹄声,本就想拦路打劫的他们心里痒痒了。
“没有说话声,只有一头毛驴,最多不超过两个人,你们上不上?”大毛眼里划过一丝阴狠,压低声音诱惑小弟们。
“上,这可是送上门来的肥羊!”小弟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一头毛驴能值十来两银子,这骑毛驴的人还能两手空空?今儿个运气真不错!
一帮人打定了主意,为防送上门来的肥羊跑了,他们赶紧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家伙什儿,埋伏在小道两旁,准备给“肥羊”一个措手不及。
宋溪溪压根不知道前面有人拦路劫道,骑在小黑的背上被颠得屁股疼,忍不住拍了拍小黑摸不到脊骨的背:“还是有点瘦,回头你要多吃草。”
像小黄那样多好,背上一片平坦,放上满满一盘子水都能一滴不洒,这才是牲畜应有的标准身材!
小黑颇通人性,知道主人在和自己说话,短促的啊呃一声算作回应,灵活的小蹄子迈得更快了。
一人一驴温馨互动间,“哗啦啦”一阵响,一群人突然蹿出来,把小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发出尖锐的驴叫:“啊呃——”
宋溪溪也惊了一下,看着面前竖着的五六道黑影,又很快淡定下来:“你们是谁,为何要拦住我们的去路?”
刚才她和小黑说话,大毛等人就从声音里听出她是个孩子。
尽管觉得一个孩子大晚上的骑着毛驴到处跑很奇怪,但是被贪婪占据脑子的他们,根本没有细想,反而觉得这是天赐良机,合该他们要大赚一笔。
于是一人一驴走近后,大毛等人毫不犹豫地跳出来,手腕粗细的棍棒威胁性十足的在宋溪溪面前挥舞:“小丫头,乖乖交出你的毛驴和银子,哥哥们还能放你一马,不然把你卖给人贩子,让你以后再也见不到你爹娘!”
这不是宋溪溪第一次遭遇拦路打劫,上次打劫她的人坟头的草都有人高了。
只是这帮人对一个孩子也能如此狠毒,她觉得不好好教训教训他们,简直是对那些曾被她打出脑浆子的匪徒最大的不公平!
“想要毛驴和银子?好,这就给你们!”
宋溪溪驱使小黑上前两步,就在大毛等人心头狂喜之际,反手摸到身后从系统空间里拿出惯用的锄头,居高临下的朝着离得最近的大毛挥去。
大毛只觉得眼前一闪,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脑子就遭遇一记重击,瞬间眼冒金星摇摇欲坠。
“啊——”下一刻,痛感袭来,他惨叫一声,捂住了鲜血直流的脑壳。
罐子等人惊呆了,黑暗中他们根本没有看清宋溪溪的动作,握着手里的凶器不知作何反应。
待他们意识到不妙,却已经晚了,宋溪溪毫不犹豫地对他们挥下锄头,几息之间让他们失去了反抗能力,一个个或捂头或捂脖子或捂手臂的倒在地上哀嚎。
“弱鸡似的,也敢学人拦路打劫!”宋溪溪坐在小黑的背上俯视倒在地上的匪徒,自始至终屁股都没动一下。
“饶命啊,姑奶奶饶命啊,我们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您放过我们,放过我们吧……”大毛等人终于意识到自己踢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