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浅浅怀疑自己幻听了:“王爷你说什么?”
“……”这口误的有些离谱,一定是刚才那大娘自顾自地喋喋不休扰乱了心神。楚则寻别过脸,还是一惯的冷淡声音,让人听不出异样:“本王听说你要进宫?”
薛浅浅眼中划过疑云,但她没有追问,顺着楚则寻的话头给了台阶下:“许久没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心底不禁腹诽,是谁多嘴告诉了楚则寻,她哭是什么大事吗?值得到处宣扬?
“我可从未听闻你跟皇后感情深厚。”
楚则寻又把视线转了回来,嘴里淡淡问着话,没有情绪的目光悄然打量着薛浅浅与平常一般无二的样子。
她分明没有像五明说的那样哭得不像样子,也不像葛大娘说的那样心绪郁结,那两人为什么像他要是不管,天会塌了一样跑来跟他说,危言耸听吗?
楚则寻眸光微沉:估计又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做些多此一举的事情。
亏得他认真深思了一下在王府待着是有哪里不周到,害得她大哭一场。
薛浅浅道:“在宫里长大的孩子都受过皇后娘娘的照拂,本就应该常去请安看望。”
“如今是多事之秋,宫里也并不平静。”楚则寻指尖轻敲桌面,淡淡道:“若你只为请安一个目的,还是改日再挑个时间吧。”
薛浅浅在楚则寻身侧的位置坐了下来:“王爷不是在查案件吗?管我进宫之事做什么?”
楚则寻:“正因案件还没查清楚,宫里的人态度不明,我才让你不要去。你想进宫请安,待风波平息了,外头再无长舌之人嚼舌根时,随时都可以去。”
“王爷是担心我在宫里遇到危险?”
“我和信王近日查张家查得紧,张家未必收不到风声。你此时进宫,皇后若找借口向你施压,会很麻烦。”
楚则寻淡淡瞥了薛浅浅一眼,言下之意,好好待着,别送上门去给人家拿捏,给正事添乱。
“可是我有事必须进宫一趟。”薛浅浅陷入苦恼,想了想道:“王爷查案毫无进展,或许我可以去探探宫里人的口风。皇后和几位妃位的娘娘素来不和,我去套套话,也许可以知道皇后近些日子有没有和张家人见面。”
楚则寻微微皱眉:“查案的事不必你操心。你有什么事情非进宫不可?”
“这个嘛……”薛浅浅双手托着下巴,不答反问:“王爷,你觉得陛下对这件事怎么看?”
这个话题转得……楚则寻的眉头又深了些许,他想作答的时候,门帘外传进了五明的声音:“王爷,属下有要事相禀。”
楚则寻:“进来。”
五明进来后,先看了一眼薛浅浅然后走到楚则寻身边,弯腰附耳说了些什么。
说完后,五明便退开两步,等候指示。
楚则寻的脸色在五明附耳过去说话的时候,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薛浅浅感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怎么了?”
楚则寻抬眸看她:“我之前跟你说过,案件调查中每每查到嫌疑人的蛛丝马迹,总会被人先一步灭口,至今没能找到有力的证据。前两日,我的人找到了一个跟此事有所牵扯的官员,本欲秘密将他带回来,但是在途中遭到了伏击。”
“啊?”薛浅浅诧异地低呼:“那,那人呢?”
楚则寻:“在成原附近失去了消息。”
五明在一边垂首而立,眼中闪过惊讶,他没想到王爷竟会这么不设防地把事情都告知了王妃。
薛浅浅问:“那现在怎么办?你的人和那位大人岂不是很危险?要派人去找吧?”
楚则寻沉吟了一下,忽然道:“你想出门游玩吗?”
“什么?”薛浅浅有点懵,楚则寻站了起来,对着门外唤道:“六月。”
六月应声而入。
楚则寻:“陪王妃收拾一下,我们去你家乡走一趟。”
薛浅浅惊奇地发现六月眼睛亮了。
楚则寻说完就走,薛浅浅追出去喊都没喊住,在门口呆了半晌:不是,都不让人拒绝一下的吗?
半个时辰后,薛浅浅站在王府门口,脚步迟疑,对着已经上马等着她的楚则寻企图挣扎:“王爷,我能不去吗?”
楚则寻很冷淡:“不行。”
薛浅浅不解:“您是去抓嫌疑人,带上我做什么?”
楚则寻抬头看了眼天色,快到关城门的时间了,淡道:“路上说。”
路上说还有她后悔的机会吗?薛浅浅磨蹭着:“王爷,此去一路凶险,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会拖累你的。”
“无妨,保护你一个人还绰绰有余。”
“……”好吧。
薛浅浅最后回头看了眼依依不舍送她的青青和葛大娘,认命地爬上了马车,六月抱着一个大包袱跟在她后面也进了马车。
如薛浅浅所言,此去成原,游玩是不可能游玩的,半路上可能还会有危险。为了减少负担,楚则寻只让六月跟着照顾薛浅浅,青青和其他丫鬟都留守王府了。
薛浅浅一坐定,马车就跑了起来。掀开窗帘子,看着外头快速闪过的夜色,薛浅浅心提着不上不下的。
她有些搞不懂楚则寻的用意在哪里,为什么突然要把她带出去。是为了让她打消进宫的念头吗?为什么就是不许她进宫去?
她隐约感觉到楚则寻是知道了什么,却对此摸不着头脑。
马车踏着夜色出了城门,哒哒哒地在官道上行进,一路扬尘而去。
虽然出门的仓促,马车还是准备地很舒适,几床厚垫子和锦被将马车铺得暖和又柔软,中间燃着一个小火炉静静提供着温度。
不知走了多久,薛浅浅在车上昏昏欲睡的时候,感觉马车停了下来。她揉揉眼睛,还没坐直呢,马车帘子翻开又落下,楚则寻钻了进来。
薛浅浅立时清醒,定睛一看,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