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和王旭去看机器,他选了几件开店必要的,觉得质量还不错,我也觉得价格能接受就付了定金。
出来天热得很,中午我请他吃饭。
他举杯道:“艾姐,提前祝你生意兴隆。”
我笑道:“碰到具体问题还要再来请教你。”
“没问题。”
我将一个信封推给他,“这是咱们早就讲好的,实在不多,你千万别嫌弃!”
大热天儿,难为人家肯出来陪我走一趟。重要的是——如果我自己来,绝对拿不到这个价格和质量。
他收起信封,不好意思的笑道:“艾姐,你太客气了。”
“应该的,你真是帮了大忙!”
我喜欢和同事这样交往,大家心照不宣、明白做事,一点都没有负担。
周三下午,明轩开车到店里接我回家。
说实话,每次去见他妈妈我都有些心虚——他妈妈六十岁出头的人了还隔三岔五去健身房锻炼,身材依旧凹凸有致,皮肤保养的也很好,穿衣服非常得体,每次见面还要化一点淡妆,令我实在相形见拙。
我自负还是个挺能和人聊天的人,无论什么话题都能搭讪两句,但是在他妈妈那冷淡目光的审视下,我是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我再次庆幸她并不是我未来的婆婆,否则我的余生真的就是暗无天日!
他爸爸倒还跟我聊得来,老人给好几家大公司做法律顾问,随便提几个最近热门儿的经济问题或是社会热点话题,只要问到了点儿上,他自会滔滔不绝的讲下去,我只要认真听着就好。
下车前我就着遮光板上的镜子又理了理妆,离开安瑞后一直都是素面朝天,上班也不过添一笔口红,只有来这里才需要一丝不苟的化全妆。
也好——免得我这技艺生疏。
明轩在一边惊讶的看着我,我笑着问他:“是不是很像《画皮》?”
他说:“妆容确实很精致,不过,我还是更喜欢看你不施脂粉的样子。”见他态度那么认真,我忍不住笑道:“还没到家呢,你不必这样。”
进了门,我先递上礼物,大家拆开来看——古香古色的包装盒里面装的是一柄掐丝珐琅的手握梳妆镜,还有同款的包银刻花檀木齿梳相配,明轩和他爸都说好,他妈妈脸上也露出了少有的笑容,我这才松了口气。
坐下喝茶,明轩轻轻握了握我的手,“怎么这么凉?”他小声问。
我笑了笑,没说话。
茶是上好的金骏眉,入口回甜。双手握着杯子我才觉得暖和起来。这屋里的空调也未免开的也太猛了吧。
吃过饭自有小时工收拾碗筷,我们又陪他父母聊了会儿天儿,才告辞出来。
出了楼门,一阵热风迎面,我禁不住打了个喷嚏,这才觉得舒服了些。
“回去一定要多喝点热水,别感冒了。”
“嗯,我知道。”
“谢谢你今天送我妈妈的礼物。”
“不用客气,应该的。”
我们并肩往小区门口走着,小区里本不允许机动车行驶,白天也十分安静。
此时月已当空,路灯幽暗,周围花木掩映,小路蜿蜒,越发让人觉得夏日的夜分外安逸宁静。
明轩问:“周六咱们去露营好不好?我记得你说很想去看看不被城市灯光遮蔽的星空。”
我立刻摆手道:“不必了!我不过就是说说而已。上次去听戏已经很好,不必再陪我凑趣。咱们原本就都不是喜欢多事的人,否则也不会凑到一起的,你说是不是?”
“艾西,我希望能多了解你一点……”
“你还要了解什么呢?”我很诧异,“我住在哪里、做什么工作这些基本的情况你都知道!”
“朋友之间只需要知道这些吗?”
“与其说是朋友,你不觉得咱们更像同事吗?”我笑道:“君子和而不同,却可以为了共同的目标而努力。”
虽然相处了几个月,我们也只有听戏那一次是单独见面,其余的接触全部都跟双方父母有关。我跟他没有私下往来,且无论从谁家回来我都尽量让他停在最近的地铁站,连接送都不必。
如此刻意疏远,并不是对他心存什么芥蒂,我真的就是不想把事情搞复杂。
过于亲密的关系只会给自己带来辛苦,父母、安瑞,他们就是前车之鉴,但是血脉亲情毕竟难以割断。幸而安瑞往事随风,朋友有小春一个也就够了,我再不想跟这个世界有什么牵绊。
但……审阅装修合同的事情要不要付律师费呢?
“艾西,咱们相处也有四个月了吧?”他问。
“嗯,差不多。”我点点头,这四个月里没有了父母的特殊关注,我确实过得特别轻松。
“我究竟哪里叫你讨厌?”
“啊?”
“你别装糊涂,你懂我的意思!” 他停住了脚步,在朦胧的月光映衬下,他整个人显得有些不真实。
“绝对没有!”我赶紧否定,“但是,咱们也别把关系搞复杂好不好?”我实话实说。
“什么叫复杂?你怎么定义的复杂?”他有些生气的问道。
“这……”叫我怎么说?
我想了想,还是笑道:“明轩你我之间,其实只需要应付父母,你要是有多余的时间不如去认识新人。”
“所以,我们连朋友也不必做吗?”
“君子之交淡若水,这样不好吗?”我说:“咱们既能解决问题也没有额外的负担,彼此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将来无论发生什么,都可以好聚好散。你不觉得这样的相处方式才最放松自在吗?”
“为什么才聚了就要散?”
我笑道:“世事无常,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说不准过几天你就会遇见自己的意中人,如果我们先腻腻歪歪起来,到那时候,剧情会不会太狗血?”
“你小说看多了吧!”
“小说可没有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