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臻臻绝望的时候,只听见“咻”一声箭鸣,利箭从后背直穿那男人的胸口。
近在咫尺的人的眼睛忽然瞪大,眼球凸起,瞬间倒下,迸出的血溅到了臻臻身上。
臻臻抬起头,只见云璟澜如神抵一般,背着光矗立在门外,寒风吹起他的衣诀和墨发,手里的弓箭还没放下。
臻臻看不清他的脸,情绪在看见他的身影那一霎那决堤,颤抖的纤手捂着双眼,低声呜咽。
云璟澜快步上前,抱起她,当看到她脖子上、手上的伤口,凤眸迸发出骇人的杀气。
臻臻不敢看他的脸,把头埋在他的肩膀,浑身发抖。
很快,嘉柔也冲了进来,冷不凝在她身后亦步亦趋。
看到狼烟的时候,他们正在不远处的郊外的军营操练,一刻没有延误,加鞭赶来,军中的猎犬很快找到臻臻的位置。
“臻臻!哎呀,你浑身都是血!”嘉柔看见臻臻的血迹,立马急红了眼,泫然欲哭。
云璟澜看了她一眼,神情不悦,然而也没说什么,只咬着牙对她身后的冷不凝说“查!”
云璟澜自始自终黑沉着脸,一言不发。
上了马车,臻臻还是面无血色,微微颤抖的手指攥着云璟澜的衣襟。
他的气息萦绕在她鼻尖,她才感觉到自己安全了,才后知后觉发现身体有几处疼痛。
云璟澜给她解了斗篷,披上自己的外衣,然后拿湿帕子给她轻轻拭去手上的沙子。
雪白的掌心破了皮,还在渗着血,不过比起脖子上那道伤口,也算不得什么。当时臻臻是绝望的,力道不小,伤口不轻。
云璟澜眯着凤眸,面色铁青,很是生气的样子,嘉柔都看得有点怵了。
二哥哥虽然在军中铁面无情,但至少不会给她看到这么杀气腾腾的样子。
臻臻乖乖地让他上药,泪眼汪汪,睫毛湿漉漉的,不一会儿,体力不支,昏睡了过去…
待臻臻醒来,已是半夜,梦魇不断,冷汗打湿头发和寝衣,黏黏搭搭的有点难受。
“姑娘,你醒了?”趴在旁边的小桃感受到她的动静,马上醒了。
“嗯~我想沐浴”臻臻浑身无力,看了一眼四周,嗓音软趴趴的。
“姑娘且忍忍,小桃帮你擦擦可好?王爷吩咐好生照料,担心姑娘发热。”小桃拧了拧帕子,仔细给她擦汗换衣服。
“嗯。”臻臻点点头,她本就是乖顺的性子,不喜麻烦勉强别人,默默忍受着不适。
她乖巧的让小桃擦拭,余光看向外间,月光清冷,静悄悄一片。
紫烟阁外却是乱作了一团,灯火通明。
那僧人已经被捕,招供说是一个大户人家的丫鬟给他钱财,让他装神弄鬼把嘉柔引开。
知道嘉柔的身份,知道她们的行踪,必然是府里的内鬼…
这是云璟澜最无法原谅的,一直以为璟王府治理的井井有序,没成想差点酿成大祸。
无序把府里近日各人外出的记录调了出来,锁定了几名频繁出府的可疑人员,包括膳食房的厨娘、护卫院里的一名护卫和沈嬷嬷院里的绮虹。
云璟澜看了一眼名册,便了然,命无序把绮虹押到墨韵堂受审。
一开始绮虹还咬死不认,大喊冤枉,认为一无人证、二无物证,奈何不了她。
直到那僧人被绑了上来,那些钱物也无可抵赖,她才知大难临头。
是她不甘心,她自打进府就仰慕云璟澜,尽心尽力侍候,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凭什么明臻一个出身如此低微的女子,也能入王爷的眼,她却被羞辱被扫地出门?
只要她的清白被毁,王爷肯定弃她如敝履。
是以,绮虹一直找机会下手,终于打听到她们要出府的消息。
几日前就借为沈嬷嬷采买物件之名,频繁出府,找来地痞和僧人,许了很多钱财。
云璟澜看着绮虹,眼眸射出冷冽寒意,如刀锋逼人。
他那日把人交给沈嬷嬷,是要撵出府的。
沈嬷嬷于心不忍,她无儿无女,当绮虹如半个女儿。
沈嬷嬷悄悄把人留在自己院子,琢磨着过一段时间,王爷气消了再做安排。
云璟澜一身寒意来到秋水居,沈嬷嬷听见动静,忙迎了出来。
沈嬷嬷是府里的老人,一看这阵仗和云璟澜的气势,便知晓出事了。
但她始终是有历练的,面上不显慌乱,把云璟澜请进了正厅,轻声问:“王爷,出什么事了?”
云璟澜站在正厅,身姿挺拔,目光如炬,看着眼前的乳母,沉默不语。
沈嬷嬷被他看的心里没底,他可是她从小带大的,向来对她尊重客气。她这么多年在王府,也是尽心尽力,里里外外都井然有序。她实在琢磨不透他今晚的举动。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两个侍卫押着绮虹进来,跪在中间。
绮虹一看间沈嬷嬷,立即眼泪汪汪道:“嬷嬷救我!”
沈嬷嬷看她这么狼狈,心里不忍,着急道:“王爷,绮虹这是犯了何事?”
“你来说说,你都干了些什么好事,嗯?”云璟澜冷冷地看着她,寒声质问。
绮虹被他的气势震住,哆哆嗦嗦地爬到沈嬷嬷的脚边,不住哀求。
沈嬷嬷越发心软,难道就因为她私自留下绮虹?王爷三更半夜来兴师问罪?
“不说?是要用刑,嗯?”云璟澜危险地眯起凤眸,微微倾身。
“别,别……我说,我说,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差点害了明姑娘……”绮虹越说越小声。
沈嬷嬷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待回过神来,立马在云璟澜面前跪了下来。她一时心软,竟留了个隐患在府里。
“乳母年纪大了,该颐养天年了”云璟澜把她扶起来,面无表情地说。
沈嬷嬷眼神复杂地看了看他,最终还是谢了恩。
“至于你,发配到西北军营吧”他勾嘴一笑,无情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