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说话,冒冒还在床上光着,他很喜欢自己那条枚红色带着黑白花牛的小毯子,自己趴在上面,抠抠上面的小牛也挺乐,就是毯子再被他这么抠下去,都快秃毛了。陈安修抓着腿将人拖过来穿衣服。
冒冒不愿意穿,在爸爸身上扭来扭去的,张着手要找大爸爸,“爸爸,爸爸。”
听到门铃响,陈安修把人塞到章时年怀里,不忘指指冒冒的额头警告说,“你很好,你以后别求着我给你穿。你有本事,天天跟着你大爸爸。”
章时年好笑地拍开他的手,“开门去。”
当天下午章时年要陪着老爷子见陆续抵达的重要客人,陈安修没事,就领着冒冒到越州市区逛了逛,也没走太远,晚上的接风宴,他带着冒冒准时出席,特意在老爷子眼前多晃了晃,刷了刷存在感,表明他真的来了,虽然老爷子没和他说话,但是他知道老爷子看到他们了,今晚最重要的目的达成,之后他把冒冒还有自己喂地饱,父子两人又充当了一个多小时的壁花先生和壁花宝宝,不到十点就回房间睡大头觉了。
他们向外走的时候正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请章时年跳舞,陈安修瞅了一眼,脚步也没半分停留,这一幕落在章谨之的眼中,他的眸色深了深。许默成就站在旁边,但同样不清楚这位饱经风霜,心思难测的老爷子此刻正在想什么。对于陈安修不甚合意?或许是,但好像并不只是这样。
章家老爷子的召见是晚宴的第二天上午来临的,比陈安修想象中的快点,早上他和章时年带着冒冒在楼下的餐厅用完早饭刚回房,老爷子的秘书就到了,“您找四哥吗?他在里面,请进。”
“你好,陈先生,我是章老先生的秘书,我叫许默成。”
陈安修把门口飘荡着的气球往边上拨拨,“原来是许秘书,请进请进。”
章时年听到声音,抱着刚脱掉鞋子的冒冒从卧室里出来,“许叔,舅舅那里有什么事情吗?”
“时年,老爷子想见见孩子。这就是冒冒吧?真精神的孩子。”
“行,我知道了,我待会就带他们过去。”
许默成微微躬了躬身,“那我就先回去和老爷子说一声。”
陈安修看看身上牛仔裤和衬衫,想着要不要换件正式点的衣服再去拜见那位老太爷,但又觉得太刻意,最后还是这副打扮跟着章时年去了。
许默成来应的门,开门后,他就先出去了,客厅里只有老太太在看书,见到他们就起身了,“都来了,过来坐吧。抱冒冒过来给奶奶看看。”
陈安修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打量这位老太太,单论相貌,并不算很出色的那种,气质冷清,个头比较高,人很清瘦,今天穿了一件灰格子的长裙,外面罩了件黑色开襟衫,即使在这种很私人的场合,她随意坐在那里,依旧是脊背挺直,看得出应该出身不错,自小家教很严,恩,看起来也不是很好相处。
章家老爷子是随后是卫生间里出来的,头发花白,戴着眼镜,上身穿着一件藏青色的中式绸衫,陈安修见到人赶紧起身,喊了声,“章老先生好。”您不想承认,我也不上赶着自讨没趣。
章谨之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伸手一指沙发说,“安修不用拘束,坐吧。”
陈安修心道,这位看起来倒是温和很多,但经过昨天一天,他也知道这位老爷子真没表面那么容易讨好。
章谨之显然很喜欢冒冒,从章时年怀里接过来就抱上了,又给拿吃的,又给拿玩的,冒冒也赏脸,章时年在边上教了两遍,他就喊爷爷了,这爷爷一喊出来,老爷子更高兴了,搂在怀里那个稀罕,捏捏胳膊,又捏捏腿,“这小子真结实,看看这小身板,比老四那会真是好多了。”后面这句话他是和老太太方碧凝说的。
方碧凝就笑说,“是个壮壮实实的孩子,看着也聪明机灵。”
章时年接话说,“还是多亏了安修爸妈养得好,我工作忙,带他时间不多,晚上基本都是安修在带,平日里跟着家里爷爷奶奶的时间最多,就这会看着老实,平时也是调皮地不行,一刻离不开人。”
章谨之听到章时年的话,就问陈安修,“你爸妈身体都还好吗?”
“都挺好的,我来之前,他们还托我给您和老太太带个好。”
章谨之轻轻拍打着怀里的冒冒,“我们也不常回来,按道理应该是我们先去当面道谢,你爸妈一手带大吨吨,现在又照看着冒冒。”
陈安修的手指在膝盖上按了下,“章老先生,您太客气了,吨吨冒冒也喊我爸妈爷爷奶奶,我爸妈都很疼他们。”
章谨之点点头,“那就好,有机会的话,我也很想和他们见见面。”
章时年执壶给大家重新倒杯热茶,“以后时间还长,总会有机会的,舅舅。”
冒冒嘴里吃着东西,这会还挺安静,他吃完老爷子递给他的一块小点心,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一颗巧克力放到老爷子手里。
老爷子显然很高兴,握着那颗巧克力说,“这是冒冒给爷爷的吗?”
“爷爷啊……”
老爷子摸摸冒冒的脸,“冒冒真乖。”
冒冒伸出小指头戳戳老爷子拿着糖的那只手,“爷爷啊……”
“爷爷待会再吃。”
冒冒又伸手戳戳,“爷爷啊……”
陈安修不忍心再看,有心提醒两句,但章时年在边上捏捏他的手,他就没出声。
老爷子向来饮食清淡,对糖果也没特别爱好,今天见孙子这么坚持,也不好拒绝,就把糖纸剥开,可他刚剥开后没等抬手呢,冒冒一伸手又拿回去了,放到了自己嘴巴里。这一动作让老爷子和老太太有半秒钟的怔愣。
意料之中的事情,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