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抛出橄榄枝之后, 就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对面的人。
虽然之前的计划中途出现了差错,但这个意外也不能说是坏事。
FBI的资料里找不到眼前这个人的信息,不过可以确定的是, 既然跟在那个青年边上, 他就算不是组织的人也一定和组织沾边。
况且, 从他身上有的气势来看,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好人可以概括的吧。
在赤井秀一打量他的时候,降谷零也同样在考虑对面人应有的价值。
在进房间之前,他们早就对这件事重新进行了分析, 和工藤优作。
“这么说起来,你早就发现刚刚的人有些不对劲了吗?”若松竹一坐在轮椅上,看着边上的人帮他处理伤口, 开始提出任性的要求,“可不可以不要用酒精和碘酒。”
“也可以这么说吧。”降谷零才不理他的要求, 只回答了上一个问题,“训练总会留下一些痕迹。看来以后要是伪装的话要多注意这些方面,对吧, 工藤同学?”
对于从细丝末节的破绽之中抓住真相的尾巴之事,工藤新一向来是很感兴趣的:“没错!不止是虎口上的薄茧, 如果起了怀疑再重新去看待他本人……那找出他的身份简直是轻而易举。”
清理完了周边的尘土沙砾, 接下来就该是消毒的步骤了。
降谷零很快地抬头看了若松竹一,见他已经被成功转移走了注意力,立刻把镊子放到一边的盘子上, 拿回蘸了碘伏的棉签。
“不过,那个人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若松竹一沉思, 都没注意到冰冷的棉签已经凑到了膝盖边上。
若松竹一原本还在思考的情绪瞬间被膝盖上传来的难以言喻的痛感拽回现实:“嘶……痛痛痛。”
这些日子着实是被惯的有些任性了一些, 若松竹一差点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憋不住眼里涌上来的生理性盐水, 气呼呼地看着降谷零,对面脸上还带着些许得逞的笑意。
“已经好了。”降谷零摆摆手,赶紧补充,“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这么不小心。”
若松竹一气得不想理他,转头回看工藤新一:“还是回归正题吧!”
“……虽然知道他可能有些别的心思,但就算是我也猜不出来他到底是谁啊!”工藤新一抱着不知道算是立功还是闯过了的沙扎比,对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战斗表示十分无语。
“也许我知道一点事情?”
在场的几人都被门口突然传出的声音惊讶了一下,齐齐看向门外。
原本顾念着医院毕竟是公共场合,说的不少话都带了些语焉不详的模糊意味,不应该有人听得懂他们说的话才对。
工藤新一率先察觉不对,这个声音,明明就是——
“汪嗷。”沙扎比首先替他们打了个招呼,吐出舌头,很开心的样子。
“……爸爸。”
“你们好啊。”工藤优作蹲下来先和沙扎比握了个手。
“更多的寒暄就没有必要再说什么。”工藤优作重新看向轮椅上坐着的若松竹一,“关于那个人的身份,还有别的,我想,有些事情……你们有这个知情权。”
难得见可以称之为熟悉的长辈露出这样严肃的表情,像是要谈论什么大事一样。
若松竹一稍显无措地看回降谷零,但又没看多久,很快就抬头看着工藤优作,可是手指却悄悄拽住了对面袖口处的衣角。
手心处还绑着绷带,白色的绷带在伤口处绕了一圈。
降谷零只能隔着衣角和绷带感受对面传来的温度,现在才懒得戳穿若松竹一有些心虚或者不安的情绪,不管是什么情绪也好,反正他站在那,没动,任由他拽着自己的衣服。
哪怕已经把昂贵的衣服袖口处揉得皱巴巴得也无所谓。
“虽然我的确很想在当面亲口说这些事情。”工藤优作说,“毕竟这样更有隆重感一些。”
“不过这实在不是什么说大事的好场合,哈哈。”工藤优作笑眯眯揉了一下狗头,再拿出手机,“果然还是直接看手机文件吧。”
一开始还在边上严肃脸认真听的工藤新一:……这还真是爸爸会干出来的事。
反倒是低着头只留一个没什么精神垂头丧气的发旋让在场人欣赏的若松竹一精神了起来。
面对面正经谈论事情什么的、面对面表达关心什么的,完全做不到——
……
“FBI吗?”
若松竹一抬头,茫然地看回降谷零。
他脸上倒是没有带着往日一贯的轻松,带了点耐人寻味的思索。
“既然他敢找上门来,那就应该给他点意料之中的反应才是……”
“以我的想法来看,他最多猜的到我们是组织内的人,我们两个人的保密等级很高,所以应该不至于知道我们两个的真实情况……”
“和FBI坦诚相待这种事……想想都不爽。我不可能直接告诉他我们的身份。”
我可不信任那个家伙。
降谷零没把最后的话说出来,但在场的人都听懂了的言下之意。
“那你有什么想法吗?”若松竹一隐隐约约猜到了些降谷零的想法,手指卷着绷带的末端绕着玩。
“既然是黑衣组织,那就应该拿出点黑衣组织的气势来啊——”降谷零轻轻按住若松竹一不太安分的手,“之前在车上我就让手下的人帮我查过了刚才跟过来那个女人的身份。她本人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特殊的地方,但是她的妹妹……也许竹一你会认识。”
“他肯定想要借我们的手进入组织,不拿出点诚意怎么够?”
降谷零微微一笑,紫灰色眼眸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晦涩,然后把若松竹一的手放回了怀里。
同样的眼神此刻正被赤井秀一同样看在眼里。
但这个充满算计的眼神落在赤井秀